开工后可能突然会被施工方叫过去,流程走不完,她也只能先回去,有了事再跑一趟。反正都要交钱的,还是先把他人弄出来。后面就再说吧,说不定一年内证据链不足就直接结案了。
“今年吃月饼了吗?”
“啊?”这画风转变也太快了,今年国庆连着中秋一起的,“单位发了,但太难吃了,也没想着自己买,说起来今年还真一块都没吃。”
“那我给你搞个中秋礼盒。送客户的月饼买多了,香港美心的。我回去把套盒拆了装个袋子。你走之前告诉我,我送你去车站,顺便把东西给你。”
宁清还挺感动,这是中秋除了公司以外想起她的第一个人,低头抑制住了情绪,“我们俩之间需要这么客气吗?”
看着低着头的宁清,有一种朋友是,心疼她,希望她好,且能对她无所求,“在京州我帮不了你,回来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帮忙。”
宁清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啊,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赵昕远晚上喝了酒,跟人聊事时,脑子里却是刚刚在店门口的情景。
找了代驾,他坐在后面,开了窗户,吹着风。
没有醉,他不是个纠结的人,这件事,他跟自己做了承诺,就不会轻易打破。
昨天他见到了徐晨,在隔壁网球场,两个人看了眼对方,都没有打招呼。
当年他跟宁清谈恋爱时,几乎霸占了紧张高中生活里她的所有空闲时间。那时她和徐晨都疏远了,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这么些年,两人还一直保持联络吗?能亲密到搂着吗?
她的魔力在于,她永远那么独,不奢求别人的帮助,能够不需要任何人,包括他。
从前如此,现在亦是。
她不是他的了,她的一切生活,与他无关了。
车子疾驰过路灯,灯光在车内一闪而过时,车内男人闭着眼,眉头下意识皱起。
应当是恨,不是爱。恨才会比爱长久,才会念念不忘,才会想向她炫耀他的功成名就以证明她选择的失败。
喝了酒又吹了风,他偏头疼,右侧神经抽动着疼。回家开门换了鞋,门也没关,走了两步想起也懒得回头。时辰还早,会有阿姨晚上锁门的。
“我觉得她可能现在精神有点问题了,我跟她说了夏丹的事,她竟然表现得很开心。在餐厅里,就要来跟我碰杯说庆祝。”李慧看着宁真,小心地组织措辞。
“她当年那么小的年纪,就能作出那样恶毒的事,怎么能指望她有过忏悔?”宁真冷笑。
“阿姨你放心,以后她也不会跟我们有什么交集的。”
“就怕她想。”
当看到儿子脚步带着点踉跄地走到客厅时,宁真脸色未变,放下茶杯赢了上去,“你怎么喝多了?”
赵昕远推开她的手,“妈,你又干了什么?”
“我干什么了?”宁真冷着脸望着儿子。
李慧匆忙站起身,“是我今天吃饭遇到了宁清,我多嘴了来告诉阿姨。”
“是吗?”赵昕远看向李慧,“吃的是晚饭吗?几点?在哪?”
“你对着人家发什么酒疯?”宁真转头对李慧说,“你先回去吧,我明天晚上跟你爸妈吃饭,先帮我谢谢他们的招待。”
李慧心知见人家丑是给人难堪,她匆匆拿了包就走,“阿姨再见。”
“你为什么要找她?我都跟她毫无关系了,你为什么要去打扰她的生活?”
宁真放开儿子,去给他找止疼药。一看这样子,就是头疼了,这是他那年在美国出车祸的后遗症了。
“我没有去找她,是李慧看见了来跟我讲。我是不想再跟她有任何联系,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去找她?你觉得我会去害她?你爸爸现在这个位置,妈妈不会做任何给你爸带来风险的事。”宁真把水杯递给了儿子,“赶紧吃药。”
“妈,你不要碰她。”
宁清吃完饭,坚持不让徐晨送她,说要饭后消食,自己骑车回去。
徐晨说哪有这个道理,欺负我车不够贵坐着没面子吗?
她只得上了车,说了目的地后,解释了句,说回来有点事要办。幸亏他没问她什么事,让她轻松了口气,不然又得现编个理由了。
下车后,宁清向他招了招手,“谢谢,路上注意安全。”
“走之前告诉我,我来这接你。”说完他踩油门就走了。
回了宾馆,洗了澡,吹干了头发躺床上。人是会迅速适应环境的动物,刚来还嫌弃被子潮湿,但架不住第一夜里起风变冷时盖在身上后,也就适应了。
宁清干躺着睡不着,她却不想起来加班。今天又头晕了一次,身体在抗议了,不能熬夜了。
安静的夜里,放在床位沙发上手机的震动与亮光格外明显。她现在听到电话都有应激反应了,赶紧爬起来去够电话,就怕是宁国涛的事。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到亮屏时下意识闭上,她先接了电话,“喂,你好。”
对面没有声音,要不是她手机而不是座机电话,她都要心里发毛了,其实她胆子小得很。
她坐在床上,拿开耳边的手机,看了眼号码。
这样的晚上,听着电话那侧的呼吸声,她不舍得说话。就想这样,抱着自己,听听他的呼吸声。
她一开口,很快就要结束这通电话。
但是他有女朋友了。
“你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