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心中一动,从没想到,他能跟她有一样的想法,“是的。我总觉得,结局不该是这样,这不是他想写的。”
“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一举成名后,放弃了写作,成了商人。”赵昕远反问她,“于个人,名利双收,哪里不好?”
“你觉得这是他想要的吗?”
“他的选择,就是他想要的。至于他有多少后悔,谁都不知道。”
他看着执拗着沉默的她,可真单纯,她某些程度上,是个理想主义者。现代人只嫌钱不够多,就算是高中生,都一心往着前程奔,与前途无关之物皆可抛。
哪里还会问一句,是他想要的吗?
昏沉的午后,密不透光的二手书店里,老板看着少男少女坐在角落的地上。啧,明明适合接吻的角落,这些个好学生们就知道看书,以后多得是时间看书呢。老板难得发了善心,把屋子里的灯给开了。
实则两人都不敢跟对方聊太多,怕对方觉得是打扰,便索性闷头专心看书。
这个下午,时间过得格外快,当宁清把这本书看完时,已经四点了。
赵昕远看她合上书,想起她周五的被训,“你这次英语怎么没考好?”
她都快忘了这次考试,他怎么又戳了她的伤痛,宁清没好气,“那你怎么每次都考得好?”
赵昕远无辜躺枪,“试卷简单呗,难的我也会考砸啊。”
宁清又不想跟他讲话了,时间还早,她又不想早点回教室,懒懒地坐着不想起身,便从后边书架上随意拿了本,翻开做出了看书的架势,不与他说话。
他手放在书上,挡着她看书,“生气了?”
“没有,不就是一次考差,你至于再跟我提一遍嘛?”宁清心里嘀咕,我妈都没骂我呢。
赵昕远没跟女生这么近距离相处主动找话题过,一般都是倒追他的主动来跟他搭话,他哪知道才开口,就被她给嫌弃了,正在想着如何回答她。但她这口气,又不像是生气,反而更像是......撒娇。
宁清见他冷着脸不说话,有点吓到了。心想着她是不是说话跟他太不客气了,他反而没把她当多好的朋友,觉得她这人有病呢。
若是徐晨这么问她,她早骂一句你物理考砸了怎么好意思说我,徐晨也从没跟她这么计较过。
宁清及时道歉,“对不起,我没这个意思。跟你开玩笑呢,你别当真。”
“我知道你在开玩笑。”赵昕远皱着眉头问,他不喜欢她对他礼貌过头的态度,“你为什么要道歉?”
“没什么啦。”宁清笑了笑,也不敢跟他造次了。
可能他给她的刻板印象太深了,话少,人也很冷淡,不好相处的样子。毕竟两人也刚成为朋友不久,对他的脾气秉性也不熟,她提醒自己跟他说话要注意分寸。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再跟他这么近的相处着她也不自在,宁清准备拿着手里的那本书去结了账。
久坐了一下午,她站起身时没有预料到腿会酸软着发麻,站着不稳正摸索着前边的书柜时,他迅即站起身握住了她的胳膊。
力道之大,直接托稳了让脚底如被钝针密密麻麻扎着摇摇欲坠的她站稳了抓住了书柜找到了支撑点。
就是,他的力气也太大了吧。她皮肤嫩,估计胳膊肘晚上回去都要青了。
“谢谢。”
赵昕远见她站稳就放开手,站在一旁等她恢复,“您能别跟我这么客气说话吗?我都怕你了。”
他们俩距离很近,宁清低了头,脸微微发烫,“我这不是怕我说话没分寸,你跟我生气嘛。”
赵昕远看着这样的她,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跟着她走出书店后,他问了句,“去吃晚饭吗?”
“不了。”宁清将马路上的石子一脚踢到路旁,这是跟她爸养成的习惯,宁国涛每次都得用木棍把卡在车胎里的石子翘出来,看见路上石子便会踢到一旁怕人骑车摔倒或卡车缝里,“徐晨今天回家了。”
见他停住脚步,宁清也跟着停下,原来正在转弯口,路人是应该停下左右观察,以防不减速的汽车,“怎么了?”
“他回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看完路况拐了弯,她再说回这茬,“他家附近有个卖臭豆腐的,厚厚的豆腐块,炸的表皮酥脆,里面可软了。但最好吃的还是煮的,炸好的臭豆腐会煮一下午,多孔的豆腐吸着汤汁特别入味,还有豆芽,酸酸辣辣的,超级好吃。”
宁清说完就下意识觉得饿了,中午的杂粮饼太不顶饱了,“他说帮我带一份炸的一份煮的,他难得帮我带,你要不要吃?”
“不要。”
“好吧。”越往学校走,穿着校服的一中学生越多,宁清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牢笼,如果班主任没那么讨厌就好了。
“徐晨......”
见他话说了一半又停,她觉得奇怪,“怎么了?”
“是你男朋友?”
“谁跟你说的?”宁清第一反应,是周冰那个三八,又在教室里造谣了?
“没谁。”他眼神看向前方。
不就是她这周几乎所有课余时间都帮徐晨辅导物理,怎么就被传成了在谈恋爱,哪个谈恋爱的还要义务帮人辅导功课,她都快累死了好吧。算了,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当然不是了。”
赵昕远简直要被她跳脱的神经和回答方式给吓到,先问谁说的,搞得被他猜对了一样。难怪她语文也考得不好,能拿高分就怪了。
当然,他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问了这句话,毕竟她成绩不拔尖,再谈恋爱会影响成绩的。
“那你怎么天天帮他补物理啊?”
“他物理不好,我能帮就帮啊。”他为什么要相信流言,智商有这么低吗,她举一反三,“如果这都能被传成谈恋爱,那你跟李慧,岂不是早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