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堤的生日宴一向十分盛大。
反倒要比范西亚还要奢华。
「为什么?」肖衍一面听着阿葛斯讲解那套宴会服装如何穿上身,一面问着方才喋喋不休的女佣奇奥拉,奇奥拉是一隻麻雀吱吱喳喳的。
她方才便是大肆抱怨着普利堤有多么爱面子,好大喜功,一点不像范西亚一样一切从简就好。
肖衍坐在沙发上,沙发正前方是一面巨大的屏风,屏风上披着几件衣服,卿囹便在那后面换着衣服。
奇奥拉看向肖衍:「抱歉,我的王妃,请问您是说什么事情为什么?」
「就是,为什么范西亚的生日宴反而没有盛大举行?」肖衍又问了一次。
「因为范西亚是伟大的王。理解人民的苦劳,不会大肆庆祝,动用大量劳力和钱财。」奇奥拉道。
「别胡说,」卿囹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他一袭的华丽,身上衣服镶满了珠宝,军绿色的服装像是军袍可又不是那么拘谨严肃,带着威严却又如此华美,衬托着他尊贵的气质:「只是个人习惯的问题。我的出生又不是什么好事情,根本没必要大张旗鼓。」
阿葛斯走了上前,替他把印有阿努亚图腾的披肩扣了上去并调整好:「吾王真是一表人才!您的诞生对于阿努亚并非苦难,请您更加理直气壮的替自己的存在感到喜悦!」
卿囹看着他,表情不好探究。
他没答话,朝肖衍的方向看了过来:「搞懂了吗?衣服怎么穿上。要不我帮你?」
肖衍撞进了他如镜面半清澈的眼底,两人视线才交叠,卿囹的嘴上便染上笑意。
「不用!」肖衍自然没发现他脸上微乎其微的表情变化:「阿葛斯已经说的很详细了。我知道怎么做。」他抓起衣服气急败坏的往屏风走:「你最好别靠过来,不准离开沙发椅!」
卿囹耸了耸肩两手一摊,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
宴会预计在晚间六点半开始,出门前卿囹在大厅里吩咐着家里的人员一些事项,肖衍在一旁盯着卿囹宽大的背,止不住疑惑。等卿囹吩咐完一切他便立刻问道:「我说,你的衣服上面难道不用挖洞吗?不然你的翅膀怎么弄出来?」
卿囹愣了愣,噗嗤一笑:「哎呀哎呀,亲爱的王妃你对鸟人的印象未免也太老旧了。」他解释道:「我们皮犹尔人不仅仅只是鸟类,我们是一种神灵。翅膀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幻形,除非我们化为原型,不然翅膀并非与我们血肉相连,反倒更像是一种装在身上的武器。」
肖衍点点头,又问:「那,你的原型七彩鸟,很大吗?还是像麻雀那么小?」
「很大喔。」卿囹微微一笑:「有点像你们传说中的凤凰。你见过吗?」
「你都说是传说了,我怎可能见过?」
「凤凰一般被描述为“五彩鸟”,可我想那是因为古代对于顏色的区分并没有那么详细的原因。蓝色就是蓝色,没那么多矫情。」卿囹说着,一面替肖衍披上了披风:「这里扣紧了,晚了风有些强劲。」他灵巧的指尖穿了过去,替肖衍把披肩系紧了。
「所以,难道凤凰不是孔雀吗?我看过雕像,觉得挺像的。」肖衍朝他道。
「孔雀?我认为截然不同呦。」卿囹微微一笑:「走吧。」
梅利罗达宫并不远,就卿囹的说法是,若他全速飞行不过一眨眼的距离。
的确很快就到了,可不到一眨眼的程度。
可能是因为带着他的原因,卿囹飞的很慢,也飞的很低。
他抱着他,一路从梅利罗达宫的大门低空滑行,就像飞行伞降落时那样,肖衍的双腿在地上踉蹌了几步,才站好了身体。
卿囹轻轻搂着他,翅膀像细碎的光点一般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