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穗岁的努力下,在江岁怀眼里他们的关系终于不再只是陌生人,虽然还不是朋友,但宁穗岁觉得这是迟早的事情。
之后他们两人不止是朋友,将会是更重要的亲密关系,她笃定。
就像她确信装作其乐融融的模范家庭,也终将会露出它内里真实的样子。
今天下午的事件成了撕开真相的第一炮,记者不负宁穗岁所望,将严咏琴打她的始末剪成一段精彩的视频,但他刚放出风声就被宁致远发现收买了。
宁致远为此分别找了严咏琴和宁穗岁,不知道那边是怎么说的,宁穗岁在面对宁致远的质问时,她哈哈大笑。
等笑够了,她抹去眼泪,反问宁致远:“你是她唯一的儿子,她下半辈子还要靠你,宁别情又是她的宝贝疙瘩,宁穗岁在她眼里是什么?”
严咏琴待宁穗岁如何,宁家上下有目共睹,宁致远说不出辩解的话,他换了种说法:“但你是爸爸最爱的孩子。”
“你是在炫耀吗?”
“炫耀什么?”
“只有你得到了完整的父母疼爱。”
宁致远被她的话噎得接不上来,一下子身份调转,他反而成了那个讨人厌的。
宁穗岁趁热打铁:“哪个母亲会把自己的孩子扔掉,哪个母亲会希望自己的孩子随时出意外死掉?哪个母亲会如何憎恨厌恶自己的孩子?”
饶是在商场上如鱼得水的宁致远面对她这么多问题,也一下子答不上来。
“我是个人,不是块石头。”
宁穗岁戳着自己的心口,仰起那半张还未消肿的脸,字字诛心:“严咏琴视你如珍宝,视我如草芥,难道因为某种不可说的原因,我就应该无条件承受她的怨憎吗?”
“什么不可说的原因,你不要瞎说。”
宁致远回过神来,他声音很大,说完后又意识到不对,立马压低声音:“妈妈不喜欢你,只是因为那年生你的时候难产,所以……”
后面的话宁致远自己也编不下去了,在宁穗岁讽刺地目光中,他有些难为情地别开脸。
“随你怎么在家里闹,但在外面你必须给我忍着。”
“凭什么?”
“凭我们都是宁家人!”宁致远被她的叛逆搞得来了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不相信你不懂。”
“我不懂。”宁穗岁摇摇了头:“我粗鄙无知,脑袋空空,怎么会懂这么高深的理论。”
她这句话是将当初宁致远对她的评价还了回去。
宁致远深吸一口气:“你身上这些全是宁家给你的,如果宁家倒了,你的生活也会跟着缩水……”
“你觉得我在乎吗?”
宁穗岁不屑地冷哼:“宁家倒了,我有能够重来再来的勇气,你有吗?严咏琴行吗?怕是住高楼都恨不得上吊自杀吧。”
不理会呆愣住的宁致远,宁穗岁踢掉了高跟鞋,赤着双脚往前:“什么破鞋,难穿的要死。”
没了高跟鞋的束缚,她走路快的飞起,扬起的裙摆像一只绿色蝴蝶,翩然起舞。
房间里那些高雅的摆设,梳妆台上随意散落着的珠宝,衣柜里多到数不清的新衣服,宁穗岁甚至没有兴趣多看一眼。
她倒在柔软的床上,肆意地翻滚,如果说这个家最让她舍不得的大概是这张床。
宁穗岁之前还幻想过在这张床上与江岁怀做爱,但现在想想还是出去另外找地方,这里太脏了,会玷污他们的身体。
不过她也不喜欢酒店,还是自己努力挣钱买个房子,不论多大,至少是自己的窝。
要是江岁怀伺候得力,那就留他继续睡,要是不行,那就一脚踹开。
想到这,宁穗岁的脸上情不自禁浮现出笑意,但转念想到自己的钱包她又笑不出来。
她的钱都是宁有为给的附属卡,并没有真正的金钱抓在手中,宁穗岁头脑风暴了许久,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她冲到严咏琴的房间,二话不说直接给了她一巴掌,宁穗岁没有留力,所以马上严咏琴的半边脸就肿了。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宁穗岁又扇了严咏琴一巴掌来了个左右对称。
看着她红肿的面颊,宁穗岁的心稍稍舒坦些,她又环顾严咏琴的房间,盯上她挂在墙头的画。
那是副抽象的油画,在宁穗岁小的时候她就见过,严咏琴很宝贝它,虽然她不知道理由,但严咏琴宝贝的恰好是她不喜的。
“你敢!”
严咏琴发现她想做什么后,声嘶力竭地吼她,但无济于事,宁穗岁一点都不害怕。
她将画摘下来,然后摔在地上,又使劲在上面踩,直到画纸四分五裂她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