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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中休息了两日,嘉宁接到许太后的消息,如约入宫。
车驾行至半道,忽有小宫娥拦车。
嘉宁见那小女使分外眼生,没下车,只让淡月过去问话。这小宫娥年纪虽小,嘴巴却紧得很,淡月问了几句,她闷头塞给淡月一个荷包,只言不发,怯懦地扣着手指,偷偷抬起眼眸打量淡月的神色。
淡月看她衣饰,应当是某宫的粗使宫女,轻叹一声,挥挥手,让她走了。
回到车上,淡月将荷包递给嘉宁,道:“……婢子估计她就是替人递东西的,应当也不知内情,便做主让她离开了。”
嘉宁“嗯”了一声,没接那荷包,以眼神示意淡月打开。
淡月将其拆开,只见小小的荷包里面,装了一只剔透的白玉手镯,还有一张小巧精美的信笺。
少女扫了一眼,便浑身僵硬地愣住。
“郡主?”淡月有些担忧地看向她,嘉宁的僵直过于明显,淡月有心忽略都难以做到,“您、没事吧?”
嘉宁的身体微微颤抖,脸色煞白,感到阵阵眩晕,她扶住车壁,勉强支持住发软的身体。
淡月被吓了一跳,连忙想要上前扶住她,嘉宁抬手止住对方动作,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没事。”说着,她睁开眼,无视脑内嗡嗡作响,对着驾车的内侍说了句“开车。”
来到长信宫中,许太后、王太妃正有说有笑地围坐着,王太妃身旁坐了个衣衫质朴、未戴珠翠的妇人,看上去与王太妃有七成肖像,嘉宁心知,她应当便是王太妃那位精通妇科的妹妹。
“我来迟了,让诸位长辈久等,实在是嘉宁失礼。”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伴着轻灵如鸣玉的声音,少女款款入内,一袭水碧曳地长裙,乌发间点缀着圆润的珍珠,让看惯了宫内宽袍大衣、素衣木钗,宛如即将羽化登仙的一众妃嫔的王太妃眼前一亮。
“嘉宁,”许太后笑着招呼她过去,“快来给王太妃,王夫人请安。”
嘉宁盈盈俯身,行了福礼:“嘉宁见过太妃、夫人。”
王太妃看着少女清绝出尘的美丽面庞,由衷道:“郡主长得可真好,既像衡阳殿下,又像蜀侯大人。”
许太后道:“她的眼睛生得和她阿母一模一样,鼻子和嘴巴则肖她阿父……”
少女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从容地任由两位长辈谈论自己。
王太妃只育有一个女儿,又是恬淡闲适的性子,与许太后同在先帝后宫时关系就不错,天子登基后,王太妃时不时到长信宫中陪许太后推牌。
两人笑着交谈了一会,王太妃拉着嘉宁一只手,温婉笑道:“我家阿妹通晓些岐黄之术,阿婵说你有些病弱,快让她给瞧瞧。”
嘉宁如言挽袖,露出一截盈盈如玉的皓腕,轻放在桌上:“有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