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那时起,他们的话就变少。
她此刻回想,或许他的情书写给在那一群人里某个她不认识的女孩,也不一定。
可能是某个穿着超短裙跳钢管舞的辣妹。
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也无可厚非。
只剩下这种可能了。
这样细细地捋过一遍,苏弥遗憾地发觉,她对谢潇言其实没有那么了如指掌。
各自沉闷地想了很久心事,苏弥说:“想不到呀,你还蛮有才情的。”
他哂笑一声:“你都没看过,怎么知道我有才情了?”
“写情书本来就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嘛,不管写得好不好,至少能够保证每一个字都是心意。无论你送没送出去,都很厉害的。我就写不来。”
苏弥想起她的暗恋往事,从没有太多惊心动魄的地方,因没有丝毫值得回味而显得乏善可陈,只有当年某种酸涩的心情记忆犹新,还在眼下存在着被唤醒的可能。
她喃喃说:“也可能,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吧?”
时机真的挺重要的。
正好在那个心潮澎湃的年纪,遇到了一个和理想型完全契合的人,就会紧紧抓牢那一闪而过的心动,不知足地幻想起将来种种。
“有些同学会觉得韩舟不好看,但是我就觉得他很特别,这样想来我的喜欢一直以来都蛮肤浅的,他的眉眼让我觉得舒服,我看着他说话时就会心里很平静,所以我很喜欢跟他待在——”
“苏弥。”
谢潇言冷冷地唤她一声,打断她的自说自话。
水声再一次停了,他的声音多少有些突兀,似乎还带点怨气。
“啊?”
“你确定要在我面前悼念你那死去的前男友?”
苏弥:“……不是,不是,”她声音低弱下来,心虚说:“还没有死呢。”
谢潇言开口,厉声道:“我不管,不许说。”
她默了默,带着安抚的意图应承,“好,我不说。”
紧接着,门被推开。
谢潇言从雾气中现身,干燥的毛巾挂在肩上,他的头发湿漉漉,断断续续往下滴水。
他挑了件衬衫睡衣,雾霭蓝,丝绒质地。站在暖色的灯光之下,慢条斯理地系上扣子。
“礼尚往来,我也陪陪你?”
“陪什么?”苏弥偷窥得正出神,被这声点醒,“喂,你不要那么多的套路,超级无敌的流氓!”
他似笑非笑,凑过来,手撑着台面将她半侧围住,满身沐浴后的芬芳溢出。
“真不用?”
苏弥抬头瞪道:“小心我报警抓你。”
谢潇言笑:“好啊,你去问问警察,夫妻一起洗澡犯不犯法?”
“谢潇言你不——”
“不、要、脸。”他学着她的声腔接茬,戏谑地投过来一眼,揶揄道,“乖乖,你怎么骂人也没点创意?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苏弥被热红脸,忿忿不平地把人推出去。
……
若干分钟,等她洗好澡出来,谢潇言已经在沙发前围桌坐下,正闲适地观影。他柔软的黑发自然垂坠在额前,在空调的风下自在地轻晃。
落地窗前,小小的二人圆桌摆好,等着她入席。
胃不好,他今天只喝热水,搁在茶几上的杯子里水纹摇摆,还飘了两颗枸杞,不难看出是叶欣蓝给他撒进去的。
另一边,放着她钟情的燕麦牛奶。
洗澡过程中,苏弥思前想后,好奇心没断,在他身旁坐下来,她绑好刚刚吹干燥的发,不怀好意地笑着,企图给他使绊子:“今天换一个?????游戏好不好?我来出题。”
谢潇言撩起眼皮:“你说。”
“你有没有玩过十八猜?规则就是,你在心里想一个人,我问你十八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我通过你的回答,就能知道你心里想的是谁。”
他支着额看她,若有所想。
苏弥补充解释:“比如说,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只要是我认识的,我保证能猜到。”
闻言,谢潇言露出果不其然的笑,语气欠欠的:“我说,也不用一晚上cue两遍吧?”
“……”
他一字一顿道:“少吃点醋。”
苏弥:“?我只是八卦。”
“娱乐了自己,痛苦了别人。就非得八卦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