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若说沈听肆一开始还算精心选址,那么之后的过程实在枉费了他的这份心意。
再没什么话可说,草草吃完结束。
陆尔想打车回电台,继续晚上的工作。
沈听肆没同意,他不介意僵持一晚上,如果陆尔也不介意开天窗的话。
到楼下才八点,距离陆尔开播还有一小时。
她打开车门,回头看了沈听肆一眼。
他一手搭着方向盘,一手撑着额角,眼睛注视前方有点失焦。
陆尔一句话没说的下车,关上车门,径自走进大门。
敞亮的大厅就她的身影迈步期间,像在无边的昏暗中朝着光亮走去,背离他的方向。
沈听肆直愣愣的盯着那处,直到身影在转弯处消失也不见收回。
他觉得和缓的处理方式,他能做的已经做尽,但陆尔仍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
既然如此,他没太大的必要继续用软招数来对待。
好像越得不到,就越不想放弃。
沈听肆无声的扯了扯嘴角,对此自己也觉得懊恼和无奈。
在车里多坐了一会,紧接着碰到了预期之外的一个人。
踩着橘色霓虹过来,一身黑沉装束,与这个夜色相映成辉的身影。
他站的没有离这座大楼太近,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停下抬头上望,数秒后侧身坐在了一旁的绿化带上。
夏日晚间就算有风也带着这个季节的燥热。
柳慕远脑门已经闷出一层汗,但是鸭舌帽仍旧牢牢的霸占着脑袋顶,并没有要拿下来的意思。
等待的时间是无聊的。
但他已经习惯,拿这段时间来放空反而是最享受的。
看一只蚂蚁咬着比自身大好几倍的面包屑磕磕绊绊路过,他无意义的正盯得专心,一大片黑影兜头落了下来。
停驻几秒,这才抬头望过去。
柳慕远胳膊撑在膝盖上,微微俯身的姿态,随意落在两膝间的手在看到来人是谁时无意识的动了动。
“柳光意夫妇伉俪情深让外人无不艳羡,柳老先生才气逼人又兼之容貌出挑,年轻时也曾遭万花青睐,更借这势头拓宽人脉,以此找寻捷径发家。”
柳慕远父亲哪怕是现在这个年纪都有年轻姑娘倒贴,更别提是年轻时候,但柳光意是个少见的深情种,认准了顾秀林,从相识至今几十年下来愣是没出过什么花边新闻。
这些都不是秘密。
“你想说什么?”柳慕远不惯这么仰视,站起身平静的与他对望。
沈听肆穿了一件垂坠感极好的纯白t恤,藏青色西裤,与柳慕远的深沉着装形成鲜明对比。
他说:“柳光意在老家有个私生女,跟你一般大,眼下已经到了南城,你母亲的日子应该不好过。”
柳慕远脸色骤变,完好温馨的家庭或许是他为数不多值得骄傲的地方,在学生时代不止一次听到同学感慨你爸妈感情可真好啊。
那时候类似的话语都给他带去过一定的能量。
眼前这个人却轻飘飘一句话打算戳破这个梦幻的气泡,将他打入从未到达过的深渊。
柳慕远用一种分外坚硬的语气嘲讽:“沈先生不愧高人一等,连这种事都能开始编造,会不会太龌龊了些?”
“我以为你不会逞强,这么多年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沈听肆双手抄兜,目光轻飘飘落向他的手腕,“毕竟比起一个寻死觅活的儿子,选择一个正常点的女儿更稳妥,家业总要有人撑着是不是?”
之后又说了几句,柳慕远一开始还在勉强镇定,最后明显被激的激动起来,甚至冲动到一度想上前动手。
但很奇怪的又被沈听肆轻飘飘两句给止住了动作。
他就像一只搬运中的蚂蚁,沈听肆只要伸伸腿就能轻易拿捏,压根找不见自己的出路。
很快柳慕远慌不择路的走了。
几天后陆尔才准确得知他回了南城,装修中的小店都被中途叫停。
王倩如小声嘀咕:“怎么走的这么突然,那还回来的吗?”
陆尔在微信上问了他一下,柳慕远表示只是处理一下私事,结束后就回。
具体什么事却没说明。
她也没有特意探寻人隐私的癖好。
同时沈听肆也离开了这处,这边的项目考察进度不停,他只是短暂的离开,去处理南城和c市的公务。
他把陆尔压着去了机场送行,并承诺一周后回。
回不回有什么要紧,哪怕你一辈子不回来都成。
家里的无线出了问题,陆尔需要传输文件,试了几次都失败后,她拿上钥匙和手机去了附近的一家网咖。
“你这身份证芯片坏了。”网咖管理员将陆尔的身份证翻来翻去试了几次皆失败后退了回来,“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