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注入净光琉璃,紧接着江鸿释放出三昧真火,从心脉中不断发散,火焰在风中席卷,再被净光琉璃一瞬间吸扯了进去!
“我……”江鸿在那刹那险些被抽空,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当场嗝屁了。
黑龙马上接住了他,说道:“调匀呼吸,没事的,火种还在你的脉轮里。”
“好累……”江鸿的心率骤然上了一百九,抱着黑龙,勉强站定,不停地喘气,“法力耗尽的感觉好难受啊。”
哪怕自己法力低微,被掏空的感觉也绝不好过,幸而很快就逐渐恢复了。
“我得睡会儿。”江鸿疲惫道。
净光琉璃中又多了一抹火焰,与紫黑色的煅魂火形成了两极,正绕着中央的日光不断旋转,背后则散布着繁星,以及充斥着琉璃内的、闪烁游移的电光。
江鸿委顿不堪,简直与来时判若两人,他抱着黑龙,稍稍蜷曲身体,侧躺在花海中,就这么睡熟了。
午后阳光明媚,黑龙稍稍曲颈,注视怀中的江鸿。片刻后,远方有人声传来,黑龙于是终于化为人形,恢复了陆修的身躯,把江鸿搂在自己怀里,一同在哈拉和林睡了个漫长的午觉。
但火种损耗的力量是巨大的,一连数日,江鸿都有点呵欠连天,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幸而他的三昧真火正在极其缓慢地恢复与再生。待江鸿休息得差不多了,两人便再次登上列车,前往这趟旅途在国外的终点——贝加尔湖。
抵达贝加尔湖后,他们便将折返,在伊尔库茨克坐飞机回国,回到西安。
“三昧真火是阳火,”陆修检查净光琉璃,“煅魂火是阴火。”
“会爆炸吗?”江鸿有点好奇。
“不,至少它们现在和平共处了。”陆修答道,“太玄妙了,你竟然做了这种事。”
江鸿:“???”
这似乎还是见多识广的陆修第一次说出“太玄妙了”之类的话,他见过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又在食物链的最顶端,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一脸淡定并且肉眼可见地将永远淡定下去。
陆修放下净光琉璃,说:“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步,不仅阴阳真火,还有星光、阳光等等……”
江鸿心道:是不是接下来又要打听我想做什么了?我现在才不会说呢。
陆修最后道:“所以人的力量,果真无穷无尽。”
“这是对我的表扬。”江鸿笑道。
“当然,”陆修答道,“不管你最终想做出一件什么,都很了不起。”
“还差最后一步了!”江鸿得不到心灯,于是去贝加尔湖将是他收集的最后的一个步骤,他们在伊尔库茨克下了火车,陆修变幻为龙,飞过湖畔的群山,来到湖边僻静之地。
“这里是灵力最充沛的地方。”陆修与江鸿待在山腰上,俯瞰那深不见底的湖水。
“等晚上吧?”江鸿道,“唯一有点可惜的,不是满月夜,不过没关系,月相总有变化,才能体现出自然的瑰丽力量。”
江鸿至少在这点上看得很开,没有等待满月的强迫症,还有一个缘故,朱瑾玲告诉过他们,古老的传说中虽然总提及满月的神奇之力,满月夜力量虽强,却并非施法最合适的时机。
与月亮有关的、不同的法术类型,需要配合不同的月相,譬如下弦月预示着从生到死,从繁盛到衰亡,适合破坏与毁灭;上弦月则预示着从消亡到圆满,顺应重生与希望。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亦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满月的力量到达极盛时,亦容易迎来强弩之末,大部分经验丰富的驱魔师,往往不会选择在满月夜完成重要的法术,反而会选择距离满月还有一定时间的特定节点。
月亮升起来了,这是一个上弦月夜,一抹月光倒映在贝加尔湖中。
“好美啊!”江鸿低声道。
这是个晴朗的夜晚,贝加尔湖是寂静的、空旷的、宏大的,在这与中原世界相距万里又与世隔绝的世界里,便只有江鸿与陆修二人。
“卡罗刹。”陆修说道。
“什么?”江鸿问。
陆修说:“始龙坠落之海。传说世界上的第一条龙坠落在此地,化作了岸边的巨大山峦。你还不画法阵?”
“啊对。”江鸿忙开始画法阵,陆修却转身,再次化身为黑龙,没入了贝加尔湖中。
“你做什么去?”
“游泳!”黑龙的声音传来,“玩!”
江鸿心道陆修果然还是个少年,平日里哪怕不苟言笑,还是有玩心的,于是边画法阵边笑着远看他。
黑龙问:“你要下来吗?”
江鸿:“这水太冷了!不了!”
江鸿画好法阵,开始施法,贝加尔湖温柔的月光瞬间在湖面上扩散为无数闪烁的粼光,而黑龙就在这银色的海洋中自由自在地遨游。
净光琉璃最后一次发动,霎时湖面上的月光随之一收,被吸入了琉璃中。
“成功了!”江鸿开心得无以复加,六束光芒,全部得到了!太不容易了!
“结束了?”黑龙的声音道。
“好了!”江鸿拿着净光琉璃,朝黑龙道,“你看!”
黑龙说:“给你个玩的!”
说着,黑龙爪子里抓了一个白色的软软的东西,把它扔到了岸边,那东西居然还是个活的,被吓得不轻,顿时惊慌失措,发出尖叫。
“嗯这个是什么?海豹?!这里为什么会有海豹?!”江鸿比那只海豹更惊慌,忙道,“你上哪儿抓的?”
海豹在附近撞来撞去,要找路逃跑,陆修化身为人落下,朝它一指,海豹忙吓得一动不动,匍匐在地。
“啊贝加尔湖还有海豹啊哈哈哈哈太神奇了!”江鸿说道,“让我摸一下!你不要咬我哦!啊哈哈哈怎么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