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羽蛇翻了个白眼,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如果真落到了这老东西的套路里,这玩意儿能跟自己扯一整天——理查德这老货,能打是能打,要起预算来也是真的狠。已经不是小刀拦路,是大斧硬抢了。每年去一次国会山,一次去三天,走的时候,审计预算的部门眼泪都能流成河。
真信了他的邪,他能把第三太阳都搬到索拉诺来。
为了让他赶快闭嘴,羽蛇只能再次敲敲桌子,瞥了一圈周围,视线,忽然就落在了槐诗的身上。
让槐诗脑后一凉。
难道自己悄悄高兴的样子被看穿了?
“我看统辖局的月报,你来了也有半个月了吧?”羽蛇问道:“你怎么看?”
一时间,所有人的诧异视线,都落在了槐诗的脸上。令他一个过来走流程旁听的编外人员开始压力山大。
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不按套路来?
也不是他谦虚,你们美洲谱系的防务,怎么就轮到我一个天国谱系的牛郎来指指点点了呢?
“呃——”
他往后挪了一点,干咳两声,还是决定谦虚一点:“这里都是前辈和尊长,哪里有我说话的份儿……还是别了吧?”
“不不不,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听听你的意见。”
羽蛇耐心十足的微笑着,充满鼓励和期望:“战力和经验姑且不论,相对来说,在倒霉这一方面,你比较有经验。”
“……”
槐诗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你妈的,合着是找自己这个倒霉蛋来取经。
但羽蛇这么一说,其他人的神情竟然在瞬间从愕然和不忿,转变为了钦佩敬仰和认同,看向槐诗的目光也变得期盼起来。
这谁啊?这是现境地狱双方驰名的老倒霉蛋。
坐车车炸,走哪儿哪儿塌,碰到谁谁死的灾厄之剑。
你看他才来半个月,咱们就从侧面战场变成主战场了……找他取经准没错!
槐师傅,你看这一波切不切中路?
槐诗只感觉眼前一黑。
我他妈哪儿知道啊!
早知道出门之前就不找彤姬问路了,合着她做的旅行计划就没一次是能平平安安的是吧?他觉得自己这么倒霉,起码有一半,不,一多半儿是这黑心女人的功劳。
可现在他又没办法解释。
而且,包括羽蛇在内,众多美洲谱系的高层还在翘首以盼。
这时候再不说两句,就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想到这里,他只能咳嗽两声,努力撑起一副严肃郑重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瞬间,原本忐忑的神情消失不见,一丝神秘的笑意从嘴角浮现,霎时间,从一个没有底气的愣头青变得宝相庄严。
“关于这个,我有几点看法想要和大家分享和探讨一下。”
他端着茶杯,进入状态之后,慢条斯理的说道:“目前来看呢,状况事态不太乐观。对于索拉诺防线来说,是一个非常严峻的考验。如果不及时做出举措的话,未来一段时间将会面临较大的压力……
我相信,只要我们精诚合作,在羽蛇先生的领导之下,一定能够……但是呢,又不能太过于低估敌人的力量。毕竟还存在着统治者这样的威胁……因此,必须要谨慎对待……但同时呢,又不能过于呆板,被敌人吓破胆……所以啊,还是要……最后呢,我再……还有呢……”
一口气说了半个钟头。
等槐诗意犹未尽的低头喝掉最后一点茶叶根子之后,才放下了茶杯,长出了一口气。
好长时间没说过这么多话了。
舒服了。
“……”
就在这短暂的空隙之中,羽蛇,副官,参谋,乃至其他参会的五阶们,都陷入了沉默。
大家互相对视。
他好像说了很多,但好像……又什么都没有说。
似乎说了不少很有用的意见,但好像,一个有用的都没有。
他似乎很认真的帮助大家进行了分析,但分析来分析去,仿佛还是这个结果。
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时间无声的经过……
在这沉默之中,理查德挠了一下屁股,端起痰盂吐了一口,斜眼问:“你说几把半天,说了个啥?”
“一点浅见。”槐诗微笑着回答。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