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对如山一般的重压,撑起亡国运转,最近白蛇都快把现境的降压药当饭吃了。
结果自然屁用都没有。
有了这么多优秀的队友,血压该高的时候自然得高。
能降下去才有鬼。
而眼看着宣导卿在书册上落笔如飞,旁边的生长卿不由得看过来,皱眉,狐疑:
“伽拉那家伙的疯话,你该不会真信了吧?”
“先归档,往后慢慢验证也没关系。”
宣导卿想了一下,笑容也变得愉快起来:“况且,我只是很好奇而已。”
“好奇什么?”
“好奇我们的观测目标本身。”
他抬起眼睛,看向了投影之中定型的槐诗,那一张面孔:“其实伽拉说的有一点没错,同理想国全盛时期相比较,他的成就并不算起眼。”
“那你又在乎什么?”
“在乎这句话本身。”
宣导卿回答:“诚然,槐诗即便是再强,也无法抵达亡国大敌的程度……可正因为如此,我才好奇,为什么。”
“根据我的调查,占卜,还有现境本身的资料来看,从他成为升华者开始,一直到现在,所得到的积累,所消耗的力量,所得到的一切……早就应该让他位列于五阶之中,甚至抵达顶端,轻松的成为受加冕者。
倘若现境增大自己的支持力度的话,此刻我们所面对的就不应该仅仅是一个云中君和大司命的双料升华者……”
宣导卿断然的说道:“他将会是现境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天敌!”
“我并不感慨于他的实力再一次得到提升,因为我总有一种感觉……他好像并非是单纯的提升,而是好像恢复一样,在逐步拿回那些属于自己的东西。”
宣导卿垂眸,看着手卷之上浮现的占算结果:“我能够感受到,有某种若即若离的命运,缠绕在他的身上。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
是谁在背后推动这一切?
天文会?理想国?亦或者是其他什么看不见的手?
这一切又会将他导向何处?
只是想到槐诗身上所存在的变化,有可能造成的影响,他就忍不住兴奋起来,满心愉快,大笑出声。
“哼,无聊!”
生长卿冷眼看着他发癫的样子:“你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这个?”
“恩?上一次你那个什么东西,毁、毁灭节点还是什么,不就是被他搞坏了么?”
宣导卿不解,“我还以为你会在意呢。”
“无聊!”
生长卿皱眉,不快的反问:“试验品那么多,难道随便死一个我都要在意?”
“可我听说你还专门去看他们三个男人互相……”
话音未落,宣导卿就感觉到生长卿冰冷的目光。
就仿佛回忆起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被遗忘的心灵暴击重现,枯树一般的老脸已经变成了铁青。
震声反驳:“我没有!”
“你分明就有!”
“我没有!我不是!”生长卿最后警告:“你要乱说的话,要小心后果!”
“小心什么后果?你该不会是不愿意承认吧?”
宣导卿不解,举起手中的书卷:“我这里还记着呢,你看这……等等,你干什么,撒手!撒手!”
状若疯癫的生长卿已经猛然扑过来,一把夺过了宣导卿的记录,然后便有撕扯和争夺的声音响起。
惊叫和呐喊回荡在寂静的宫阙之中,伴随着宣导卿的怒斥和咆哮,坍塌的轰鸣扩散。
轰!
“哦吼,一大早两位爱卿就这么有活力,似乎又发生了什么好事啊。”
在亡国的最高处,枯萎之王凭栏探头,俯瞰着下面显出本相的两位重臣之间的斗争,非但不阻止,反而哈哈大笑,对侍从下令:
“去,叫下面多加两个菜,再告诉他们,赢了的人赐酒一爵!”
在动人歌舞之中,旁边的白蛇麻木的掏出了已经空空荡荡的药瓶晃了晃,听不见寥落的回声,只感觉生无可恋。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
而四个小时之后,槐诗抬起头,仰望着眼前的巍巍山峦。
后退了一步,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