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寻屿凌晨三点还没睡觉,靠坐在床头,拿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撞着床头板。
两天没睡,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是很困乏的,偏偏精神还极度亢奋。
他开始能理解并且体会到当初许轻尘和外校女生谈恋爱不能天天见面时发的疯,好好的一个人,谈了恋爱天天嘴里念叨“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当时他和宋廷理解无能,总觉得许轻尘酸不拉叽,谈了个恋爱就开始无病呻吟装青春疼痛男主角。
现在个中折磨滋味他尝到了,也就刚分开三四个小时,就开始浑身发虚想得不行。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他窗帘没拉,对着幽暗的天边哀怨,恨不得立马天亮。
也不觉得许轻尘酸了。
古人多牛啊,出口成章,文采斐然又不掩情真意切。
高雅,精准,恳切,体面。
换他自己,他只会说“我好想你,我想死你了,我想你想到为你哐哐撞大墙”。
又熬了半个小时,还是睡不着,强令自己闭上眼,黑暗中的思绪反而飞得更远。
他放弃挣扎,坐起身来继续哐哐撞大墙,试图纾解一二。
楚知绿睡晚了,第二天早上八点五十才悠悠转醒,比平时起晚近一个小时。
甫开房门,一道高大的身影将她抱了满怀,楚知绿惊了一下,全然清醒。
赵寻屿侧脸靠到她肩膀上,依恋地左右磨蹭,有气无力:“为伊消得人憔悴……”
楚知绿回抱,轻轻拍了他几下:“不就睡了个觉吗?”
赵寻屿不愿告诉她自己整宿没睡,只哼哼唧唧撒娇。
抱了好一会儿,楚知绿试图把他推开:“我先去洗漱。”
赵寻屿岿然不动:“再抱一会儿,回回血。”
又抱了十分钟,楚知绿第三次推他,他才不情不愿地松手。松手之后还想跟着楚知绿进浴室,楚知绿忍不住了:“干嘛呢?”
然后把浴室门关上,看着镜子里黑眼圈明显的自己,忍不住笑。
赵寻屿已经把早餐做好了,两人吃过早餐,又在沙发上黏糊起来。
电视里接着放泰剧,楚知绿被赵寻屿用靠背抱的姿势困在怀里,她的双手被他握住,他不时拿鼻尖或是侧脸来蹭她的脑袋。
这电视真的很难看下去……
楚知绿:“我昨天晚上看了一个视频。”
“嗯?”
“里面说暧昧期,就是双方竭尽全力吸引对方的展现期。不能把它错误的当成热恋期,否则极有可能三分钟就把所有情感烧光了。”
赵寻屿深以为然:“我也这么觉得,暧昧期就得含蓄,不要把所有的一切都交付,要不然会少了神秘感。”
像他就挺好,想她想的睡不着也不会告诉她,坚决保持暧昧,不让她产生胜券在握,不需要再攻略的感觉。
“……”算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寻屿伏在她肩头不闹了,楚知绿听到他规律的呼吸声。
偏头一看,人已经睡着了。
楚知绿用眼神细细描摹他丰神俊朗的脸,希望这样的日子再长久一些。
她实在是一个冷静理智到有些悲观的人,对他的热情看似很是欢喜,但刨根究底,最深处藏着惴惴不安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