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把这所有的信件都交给了温书缈:“缈缈,你帮我每个月都寄一封给他。”
这里一共写了三十六封,可以寄三年。
这三年里,他可以安然无恙的活着。
薛烟也不会故意吊着他念想,她在最后一封里跟他说出实情,这样经过三年的空窗期,这三年里会出现许多形形色色的变故,最后再让他接受,有足够的缓冲期,有效的把悲伤降到了最低点,他也就不会那么难过。
因为许多时候,突如其来的冲击会让人承受不住的失了理智。
而时间总会淡化一切。
薛烟手紧紧捧着怀里的信封盒,低着头,一滴泪终于忍不住的砸在上面不算光滑的盒面上,被上面的纹路冲的四分五裂,再难拼凑。
“可是缈缈。”
“我真的好喜欢他啊。”
“他真的是我浓烈到不敢说出口的炙热喜欢啊。”
薛烟的身体因为化疗变的虚弱,她说这些话的功夫温书缈明显感觉到了她的虚弱喘息。
她紧紧抱着她。
不敢再让她说话,让她躺在床上休息。
薛烟最终抵抗不住身体的困倦,没多久就睡着了。
温书缈守了她一会儿,她一个人坐在那儿看着薛烟安静的睡颜发了很久的呆。
后来找了一趟医生把薛烟的病情做了详细的了解。
所有的一切都在逼着她接受这个最残酷的事实。
最后她跌跌撞撞的跑出医院。
薛烟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温书缈买了许多顶假发回来给她试。
她说她的阿烟最喜欢漂亮的长发了。
即便是生病,她的阿烟也是个最漂亮的病美人。
薛烟最后找了一个很漂亮的茶色渣女大波浪。
她肤色白,此时更是恹着一种病态的白,戴上有种说不出的羸弱美,跟以前的张扬不一样,但是特别漂亮。
她趁着精神好还美滋滋的给自己化了一个妆。
镜子里的女人美的惊心动魄。
“缈缈,你帮我画张像吧。”
“要画最漂亮的那种。”
“我想把它贴在我的墓碑上。”
温书缈强忍着眼泪凶她说她才不要。
可最后还是听她的拿起了画板。
总不能让她的阿烟留有遗憾啊。
这幅画温书缈画了很久才画完,因为眼睛总会被湿热模糊,擦掉擦掉又模糊了。
薛烟还调侃她是不是画功下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夏天的阳光还是那么灿烂热情,全然不管人的支离破碎。
温书缈就那么红着眼睛看着窗外:“阿烟。”
“许凉舟在找你。”
“或许你们的爱是心有灵犀的浓烈,他突然疯了一样从国际赛道上跑了回来。”
“满世界找你。”
“你是不是也好想好想见他。”
薛烟已经趴在那儿睡着了。
但她似乎是听见了。
极力隐藏的遗憾化作眼泪从她眼角清透坠落。
无法释怀的遗憾让她就连睡着了都在无声的哭。
温书缈看着已经快要被许凉舟打爆掉的手机,她掩上门走到外面走廊上把电话接通。
“她在市医院。”
薛烟这次醒来整片世界都是黑的,她知道这是又一次的短暂性失明,她已经不再陌生。
她想喝水,手摸索着往床头柜上去。
却有人把水杯捧到了她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