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醒目的就是寸头形象,校服穿在他身上就像是时髦的时装,他个头高穿着限量版的球鞋,脸上的的疤痕像是新伤,看着挺不好惹。
走进教室,他看到有男生丢着她的衣服玩儿,又瞧着她气得脸红着急的模样,他狠狠地把书包砸到了那嬉皮笑脸的男生身上。
那会的商湛寸头模样瞧着就像是“我混社会”的,看着让人不敢靠近。
他又高大,声音又很又凶:“都什么年代了,还欺负姑娘玩儿呢?谁要在我跟前玩欺负人那一套,那就别怪我不留余地。”
他撂下这句话,原本嬉皮玩闹的男生立马把衣服给她了。
那一年,她得到他的庇佑安然无恙。
那种感觉就像是周遭都是暗黑,而他是闪烁着的微光带给她希望。
正是那次,她悄悄地喜欢上了他,那种感觉就像是一颗种子埋进心里在不经意间抽芽而后长成参天大树占据她的视野与心脏。
商湛的成绩永远在前列,所以理所应当的在高二分班的时候他铁板钉钉绝对还在重点班。从得知到他成绩的那刻开始傅染就暗落落地给自己定目标,她想跟商湛同一个班级。
在人才遍布的燕京三中,她孤身独自在这,这边的学生几乎闲余时间都在补习,每一次考试她都觉得很挫败。
她常年在重点班吊车尾,而商湛常年位居榜首,望着遥遥的距离,她时常在心里细数她们之间的差距。
后来,她真的付出全部的努力终于在高二的时候仍旧稳定在重点班。
但是常居榜首的商湛却在那年掉进了平行班里,她很迫切的想知道究竟为什么啊?
可就在那年夏天,她训练完芭蕾下学的时候,她看见商湛穿着黑t拎着切块西瓜在她们舞蹈室楼下等人。
她故意放慢了脚步,接着她看到宋栀洋溢着笑容蹦跶着往他那边跑,随后她主动拥抱他。
两个人的姿态暧昧又热情。
在潮湿涌动的夏天,傅染那颗刚刚破土萌芽的小苗苗就这么啪叽摔碎在地上。
她第一次尝到心碎是什么滋味。
那种感觉很奇妙,会任凭她如何大口呼吸却仍旧喘不过来气,会不由自主将视线望着她们看。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揽着宋栀腰肢的商湛回头恣意又嚣张地看了她一眼。
他的眼神充斥着打量与陌生,仿佛同班一年,他们好似从来没认识过。
高二那年商湛经常同宋栀出双成对,高中同学都认为她们是一对,连傅染也是那么认为的,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经常看到她们上下学。
她们走读而傅染是住校生,平时也很少打招呼,所以当傅染跟商湛大学时期在一起后,她说好久不见的时候,商湛给她的眼神只有茫然。
他原来不认识她啊,多么好笑又多么令人欣喜。她欣喜的是商湛对于她的黑历史他都不知道,她好笑的是原来她眼中在意的那件事在他眼里仿佛什么波澜都没有。
宋栀在高三那年与商湛在一起了,在那个她想与他表白的盛夏。
她仍记得那天空晴空万里,天很蓝。香樟树丛斑驳着熠熠生辉的光影,连空气都弥漫着恋爱的味道。
她用她在上海的某次比赛赢回来的钱买了块名贵的手表打算送给他,但那天宋栀明媚生姿地向所有人宣告着她们的关系,她们堂而皇之在校园里穿情侣装,连鞋子都是限量的款式。
瞧着她们感情火热,她怯懦地藏好了自己的礼物,仿佛只有那样才能够掩饰面上的慌张。
大学的时候傅染跟宋栀同校不同班,因为她跟宋栀是竞争的关系所以也很少见到商湛。她还记得,宋栀跟商湛的感情只维持了一年的时间都不到,她们就分手了。
再后来她经常看到宋栀挽着另一个男人在校园里,她不了解那个人,但她听室友说。
那人是比她们大两届的学长,学金融的,家境特别富裕,还开豪车,名叫邵霆惟。
她并不喜欢参与她们之间的八卦,只是听着。
同时她在心里感慨着商湛心里面得多难过啊,他青春年少装在心尖尖的姑娘抛弃了他,选择了别人。
可她后来才发现是她想太多了,商湛仍旧活跃在大家的视野里。
他分手的那年篮球比赛拿到冠军,全国性的编程比赛拿到金奖,除此之外他还带领团队开始创业,仿佛宋栀跟他分手他毫不在意。
再后来就是他注意到她的存在——
说来也可笑,商湛开始注意她的原因是宋栀邀请他来观看一场盛大的首席见面会,宋栀觉得自己肯定是林峥嵘选中的首席。
结果最后穿着林峥嵘胜任首席珍藏二十多年的芭蕾舞服的人是傅染。她在顶尖的上流社会以及芭蕾舞圈因为这最后一舞名声鹊起,甚至被国外知名的老师所看中,热情地邀请她去深造。
林峥嵘更是热情地在众人面前宣布她是舞团的首席,更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也正是在这一次宋栀恨她恨得牙痒痒的。
那天,傅染收到的鲜花简直快溢满后台,到处都是红玫瑰与向日葵,惹得许多师妹欣喜不已。
可她拥有那么多鲜花都不抵商湛送宋栀的那捧白玫瑰,那时的他穿西装打领带看着很是矜贵的模样。
但他的那捧鲜花宋栀并没有放在眼里,而是她眼尖地看到有人再给她搬大簇大簇的红玫瑰后,她便迫不及待地往外跑。
那时的商湛愣在原地,他只是握着花捧冷冷地站在那,随后她那双犀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瞧她。
他的眼睛冷的要命,顷刻间仿佛能凝出冰来。
她想,他肯定是觉得自己被拒绝了但被她看到他觉得有点丢人,那眼神也的确像极了“杀人灭口”的样子。
所以,她咽了咽喉咙怯生生地走上前同他讲,“商湛,我很喜欢白玫瑰,你能送给我吗?”
她发誓那绝对是她这辈子胆子最大的一次,以至于后来回想的时候一次比一次羞耻,一次比一次脸红。
商湛听着她这句话,脸上露出来的笑至今她还记得,他唇角上扬糅杂着三分凉薄五分玩笑两分打趣儿。
“小天鹅,你怎么知道我叫商湛啊?”商湛吊着眉梢笑,那模样浪荡得跟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