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开口叫了一声,用手捂住被打中的地方,应声而倒。这是突发的情况,他们根本没想过他们还有还手的可能,所以没在第一时间提防他的攻势,干吃下了他好几拳。
当然要恼火,正是性致浓烈的时候,却被他骤然打断。不过半分钟,几人好容易积累的邪欲尽数消散,更令男人们胯间的东西像气球一样泻了下去,如此生硬地宣告今日的荒淫走到了终点。可找乐子哪有点到为止这种说法,像吸了半口的烟被人掐住那般招人厌烦,如鲠在喉,不上不下,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把人的负面情绪全部调动起来。
“你这小子今天是不撞南墙不肯回头了。”他们往地上啐了一口痰,而后恶狠狠地看着他。这回不光是嘴上叫得凶,心里也是,所期待的不再是叫他跪地求饶这样简单了,非得要他也体会体会欲望被憋回肚子里的感受。可没想到,被打中的男人还没伸手扶住身后的墙以稳住身形,许枷的下一拳就跟来了。
这力道实在,打在一百多斤的人身上竟有种能把人击飞的势头。刻不容缓,他趁着这人还没有缓过来,便挥拳向上,往人的下颌勾去。眼前的男人结实地挨了好几下,左脸充血肿起不说,最后一拳更是直接把他打得头脑发昏,视线全白,甚至看不清楚打自己的人究竟是何模样。双手抱头的功夫,忍不住苦恼,心想,他刚才分明不过是个有些力气但是只懂花拳绣腿的废物,怎么吃了伟哥就跟换了个人一样,真叫人纳闷儿。
旁边的两人见到这景象也觉得奇怪,但没去细想个中差异,断定这是自己人的问题,地上的指不定琢磨着要他们先卖力,等他们没力气了正好能抢着先玩小妹妹。于是上前帮忙的同时,开口骂道,“现在装什么弱,赶紧起来解决了这小子,把他绑了丢外面去,别耽误我们好事儿。”
许枷用余光瞥见为首的那个正抬脚准备踹过来。这一脚用了不少的力气,想来是吃准他躲不掉。于是眯紧了眼睛,甩掉正在纠缠的男人,侧身往更远的一方倒去。
那人见他居然躲开了,眼神有了变化,心里不由得对他警惕起来,连忙伸手拦住了另一个莽撞的。他是这几个人中稍微懂点拳脚功夫的,许枷刚才在边上看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藏拙?”对方不理解他这样做的原因,觉得自己这猜想不对,进而改口,“垂死挣扎,看样子你的运气不错。”
许枷在地上翻滚了一圈,起身后下意识甩了甩手,想把沾在破损皮肉上的灰尘甩干净,开口回答,“别想那么好,也许从现在开始,我的运气都不会差。”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为首的甚至都懒得起势,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向着他的中段挥来。
他离墙不过半步的距离,往后无退路,没条件能躲开,只能接下。许枷匆忙照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许寂,看见这会儿没人想着找她麻烦,稍微可以放下心,便吐了一口气,将心思全放在这几个人身上,而后冷了眼,抬脚对着眼前人的手肘处侧踢去,易防为攻。
对方也不是吃素的,见他抬了腿,便添上另一只手,准备把他的右腿往上掰,迫使他整个身子以一个极为别扭的姿态折起来。他看见那只手往他小腿上来时便猜到了对方的意图,干脆等那双手完全稳定住他右腿时,借力对抗,半撑着墙抬起落在地上的左腿,往那人的下腹踢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变化几乎在一瞬间完成。虽然对方察觉到了,及时弯下身子退远,但这变动叫他一时没站稳,被许枷找到了机会趁机狠狠地踢了胸腹,以至于不得不松了钳制住他的双手。
“有两把刷子。”没想到会在少年人身上吃瘪,特别是刚才随随便便就能踹翻的东西身上。那人的表情不再骄傲自满,行为动作也比刚才要谨慎不少,甚至为了节约时间,干脆回头呵斥了几声,叫上看戏的一起,准备一次把他给制服了。
并不轻松,一个人对三个人。许枷前后分腿,再收拳护胸,用力捏紧了双手的同时降低重心,心里只想着,这回不成功便再无翻盘的可能了,而后提起一口气,往人堆里钻去。
具体发生了什么,一步一步拆解下来过于繁复与冗杂,再加上他的机敏性要比许寂好太多,许多动作的调整与改变都是在眨眼间完成的,瞬息万变,描述起来实在困难。
大概是十几分钟后,两边终于在形势上有了明显的高下之分。
许枷身上挂了彩,衣服也脏兮兮的,白t上留有好几个脚印,最近的几次更是被人打到了脸,男人黑黢黢的指甲更是把眼睑下面的皮肤划了好几道血口。他很不喜欢有人碰他的脸,就是许寂那么讨厌他的人也会在他护好了脸部之后再动手。这样想,他们连这么负面的反例都比不上,实在叫人郁闷。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紧跟着张口喘着粗气,给躺在他身下的男人补了几拳,等他彻底没了反抗的力气,而后拉开了房门,把他们全部拖了出去。
带上屋门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只有离头顶不过半米远的地方吊着个圆锥形的灯泡,昏黄的,周围还有三两只飞蛾绕着转。他抬眼看见放在桌上的一捆麻绳,想着给他们都绑起来,这样就再无后患了。
将拇指粗绳子给他们捆上的时候,许寂忽然记起什么,低头看着最老实的那个,开口问,“她吃那药怎么解?”
那人知道他关心里面那小丫头,可要说解药,谁在吃了春药之后还想着解药的,只好苦着脸解释,“小哥,那东西就跟吸毒差不多,等劲儿过去了人就好了。你要是实在怕她憋着难受,就给她再疏通疏通,最多三五个小时的事情。”
吸毒?许枷被这两个令人后怕的字惊住,神情忽而变得心急起来,手上绑绳结的劲儿也跟着大不少,义正言辞,还有些不敢置信地质问,“你别和我说,就为了看我俩搞,用上毒品了。”
“不是,我们哪有本事搞来那东西,都不是一条道上的,我就是打个比方。”那人说得呲牙咧嘴的,绳子刚好勒在某个伤口处,疼得要他一直来回扭动。
“那有副作用么?别吃完人就傻了。”他松了口气,起身去另一个人的口袋里翻找,摸出那部刚才一直在拍摄的手机,把视频文件删掉后还有些不放心,干脆把储存卡取出来,折断了丢在地上。
“没一点坏处,她这明天早上醒过来今晚的事情就全忘了。”那人说到最后,语调都扬了起来,有意把他往不正的那条路上引。
“怎么,她记不住就不能指控你们了是么?哥几个都别想跑,你们平日里怎么虐待小姑娘的,我这脑子里可都记得一清二楚。”他冷笑了几声,伸手拍了拍他们的痛处,然后只身去了厕所,把手上、脸上的灰尘都搓洗干净。最后进了那间又小又黑的房间,关上了门,用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锁,锁上了门。
天黑了,她睁眼都看不清天花板上泛黄的霉斑。之前的每一晚,像今天这样的,都是死一般的寂静,最多会从其他屋子里传来女孩子低低的啜泣声。但是今天,从她回到自己身体的开始,就没办法平静下来。身体里有海浪,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耳朵里的鼓膜,好吵,不知道是血液在沸腾还是肌肉在雀跃。
她无神地看着眼前的虚空,失笑了几声,也许该用轻歌谩语来形容,因为是暗示性非常强的歌声。
屋子里变得更吵闹了,有人走了进来,看起来很高大,揪着眉头低头望着她,不确定地开口问,“你忍得了么?”
许寂看见有人肯理会自己,笑得更开心了,嘴角跟着表情张开,就有涎水从嘴角滑落,汩汩的,收不回去。她手脚都没有力气,身体姿态甚至没挪动过一下,只有许枷给她捡起衣服往身上套时才像个布娃娃一样有了其他的动作。
“啊哈……”她侧着头靠在这个人的身上,像发烧一样,晕乎乎的,把他问的问题吃进肚子里反复咀嚼了有三两分钟才能给出答案。
怎么可能忍得了,要痒死了。她抖着身子,摇了摇头。
“那你想办法记住今天的事情,否则明天醒了气得要打架都不知道找谁。”许枷托着她的身体,把那条不算长的校服裙子给她穿上,最后看了眼内裤,想想暂时收了起来,等完事了再给她穿上吧。反正以他们俩的恩怨,出去了之后这辈子也不会再见了。
许寂咽了不少令人反胃的口水,迷蒙地望着他,口齿清楚地唤出了他的名字,“我当然知道做这件事的是你,许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