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对战花仔荣,也时刻在关注周遭两人的情况。亚佐的死去,让乌鸦心中也重重一痛。花仔荣趁此时机,抓起一个泳圈,打飞对方手中长刀,跟着拳如雨下。
他身如铜铁,就算身上还带着伤,也勇猛无比。重重一击,直接打飞了花仔荣手里的刀,刀刃如一道白光跌入大海。
两个人重新进入赤手相搏,以最原始的状态的斗争中去。
花仔荣被乌鸦的一个肘击打飞出去,整个人撞到了挂着船只旗帜的桅杆。木头桅杆长年受风雨侵蚀,被这样大力地撞击,竟生生折断向一边倒去。
乌鸦停下动作,看了一眼桅杆倒下的方向,正是黎式坐着的地方。而她似灵魂出窍了一般,丝毫没有察觉危险来临,双目无声,直勾勾地盯着某处。
他喊了她好几声,都没任何反应。乌鸦在心里咒骂了一声,飞快地扑过去,护着她倒下,顺势向旁边滚去。
海浪排挤,渔船不稳,两人似乎是撞到了什么才停下来。乌鸦好像听到怀里的女人低低地痛呼了一声,可还没来得及细看,便感觉自己手中沾了什么黏腻的东西。
他低下头,想要安慰她,却突然发现她白色裙下,两腿之间有鲜红的血迹。乌鸦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
颤抖着双手,他尽量轻地将黎式的身体翻过来,她的面容苍白而痛苦,嘴唇紧闭,似乎在努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乌鸦的心如被重锤击中,脑海中一片混乱,好像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颤抖着声音问,“你...你点嘛,别吓啊我...”
黎式没有回答,死死地咬着下唇,借着他的力气,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一些。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在场谁都没有想到。
花仔荣趁黎式受伤,乌鸦分身乏术,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随手捡了一根烂在甲板上的铁棍,向着这边就冲过来,满脸写着癫狂。
而原来受了乌鸦一脚的孙庸,在天收的搀扶下重新走出船舱,他毕竟年纪已经摆在这里,就算乌鸦那一脚不算重,也需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他刚想开口替自己的孙子求情——“高抬贵手,留他一命!”
与此同时:“砰!”
年老的声音和枪声混杂在一起,宣判了花仔荣的命运——有人开了枪。
所有人都停滞在这一刻。
黑洞洞的枪口冒着白烟,而扳动扳机的人,竟然是黎式。
一朵血花开在人的心脏处,花仔荣还保持着高举铁棍的样子,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那把黑色的.22口径伯莱塔,从花仔荣的手里滑落不知所踪,在一场乱斗中,却被她捡到了。
她从来没有开过枪,也不知道怎么射击人的心脏,
而这些,都是在十几分钟前,花仔荣亲手教她的。
射这一枪,不是她的极限,而是这个弹夹的极限。
八发子弹,七发害死了亚佐,剩下这一发,就送这个始作俑者上路。
罪大恶极的花仔荣终于倒下了。一枪毙命,还是死于所谓“挚爱”之手,这对自认是情场杀手的人,真是一种天大的讽刺。
在茫茫大海之上,一切烟消云散。
古惑伦终于率大船赶到,孙庸招呼天收立刻救人。整个天地又顿时喧闹起来,而这一切,仿佛都离她远去了。
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开的这一枪,黎式亲眼目睹花仔荣的死亡后,看了一眼不远处南粤怀里的人。
又抬头,深深望了一眼抱着自己的那个男人,感觉到自己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在逝去,最后,苦涩地闭上了眼,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黎式在最快速度下被送往了医院,但还是听到了这个不可避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