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惊动牢头了呢,险些酿成大祸。
他连忙让出路来,这才发现,牢头身后还跟着一名女子。
女子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曲裾衣裙,雪白的束带系在腰间,两条尾带随意飘在身后,女子迈下台阶,狱卒才看清她的脸。
面纱未遮住的地方,粉黛柳眉,精致五官,一双晶透的眸子似是含着盈盈秋水,沉寂而暗伤。
女子匆匆而过,沿着昏暗的走廊走过去。
狱卒有些怔愣,呆呆的转头看向赤衣狱卒:“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
祁韶安踏着缓慢的步子往里走,余光扫过每一间牢屋,每走一步,每看一眼,心跳都会跟着快上一分。
云城到底还是相对太平,牢房里面大多是空空的。
是以,她走过了几乎半程,都没见几个人影。
侧目,不是。
再侧目,依旧不是。
祁韶安手里拿着的食盒越发的抖动,两手捏的发白。
终于,快走到尽头时,她听到了一道低沉却又熟悉的声音。
“就算全世界离开你,还有一个我来陪,怎么舍得让你受尽冷风吹~~”
祁韶安停下了脚步,面纱下的嘴角微微扬起。
她也不知怎么得,慌乱不已的内心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只是因为听到了她的声音。
她那不似男子一般粗犷,也不似姑娘家娇羞的嗓音,如山间的清泉一般,叮叮咚咚淌进了自己的心田。
干涸之土,如沐甘霖,宛若新生。
她站在最后一间牢房的围挡之前,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就在隔壁牢房里的大叔快要以为眼前仙子一般的姑娘难不成是来看望自己的时候,仙女抬脚走了。
隔壁大叔:“……”
“你是我患得患失的梦,我是你可有可无的人……”
“叶久。”
一道熟悉又不带什么温度的声音传来,叶久把玩着破碗,手上一顿,随后又接着丢着玩了起来。
她心底嗤笑一声,一个人呆久了真的会抑郁啊,这都有幻觉了。
“叶久。”
那道声音又一次响起,叶久霎时抬起头来。
粗重的牢门外面,一道蓝色的倩影正静静的站在那里。
熟悉的蓝衫,熟悉的面纱,熟悉的脸……
“咣当……”
破碗终于挣脱了魔爪,释放了天性。
“韶安?”
祁韶安没有答话,一双眸子含着星光,静静地看着牢房里的那人。
不似那日阳光下如浴佛光的少年,此时的她侧躺在石床上,一手撑着头,那鸡窝一样的脑袋还扎了几根破草。
怎么那么像隔壁小六子调皮摔跤了凄惨模样。
祁韶安唇角的笑意更浓,鼻子不由得酸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