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眶红了,嘴角紧紧的抿了一下。
然后他问,“假如我不当这个聂家继承人呢?”
聂茵浑身一僵,还以为自己听到了什么笑话。
然后她真的笑了出来,笑得有些苦涩。
“那你希望谁当?”
从旁支里找一个人出来么?
那是不可能的。
聂茵这一刻突然也有些想哭。
“你知道么?假如你真的不当聂家继承人,我并不会觉得开心,我会时时刻刻都记住,你是因为我才不当这个继承人的,那时候所有人的压力全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甚至你的存在也会一遍遍提醒我,你为了我放弃了这个继承人的位置,但是聂衍,我明明从来都没有要求你这么做过啊。”
她的眼眶微红,抬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你还不明白么?经历了这一切的我们,再走到一起,只会让我感觉到无尽的压力,我承担这种背着你未婚妻跟你偷情的压力,已经承担了这么多年,现在真的够了,我想活得轻松一点儿。”
聂衍直直的盯着她,然后问。
“那我怎么办?”
聂茵顿时不说话了。
她也从未想过有一天,竟然是自己主动想要放弃他。
她突然觉得无力,累,缓缓坐在沙发上,语气都变得沙哑。
“你看,我们每次在一起,总会进行这种无意义的争吵,最后却又吵不出个所以然,每吵一次,我都会觉得累,以前我爱你的时候,我看到你,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聂衍是最能体会这一点的人,以前聂茵看着他的时候,那种欢喜都会从眼里溢出来,哪怕他做的事情每一次都让她很失望,但那种喜欢一直都没有消失过。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抹光亮消失了,她依然在乎他,但又不是那么在乎了。
她的放不下,只是因为两人认识了很多年,无法将他彻底当成一个陌生人。
聂衍这一刻只觉得胸腔被妒火充斥着,疯狂的燃烧,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丢下,就口不择言。
“那你跟谁在一起的时候没压力,贺凛吗?!你敢跟他在一起吗?他才十八岁,他懂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一个男人不可能在十八岁的时候就知道将来相伴一生的人是谁。
聂茵张张嘴,本来想要反驳,却反驳不出一个字。
因为没有意义了。
她垂下睫毛。
“你走吧。”
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聂衍站在原地没动,突然大踏步的上前,把她按在沙发里,直接吻了过去。
但是聂茵并没有感觉到惊喜,而是惶恐,她甚至躲了一下。
可聂衍不管不顾,直接狠狠的掐住她的后颈,逼迫她抬起头,然后用力的吻住她的唇瓣。
一直纠缠了十分钟,吻得眼底都是猩红。
放开人后,他又朝着她的脖子吻去,另一只手开始脱她的裤子。
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做过了,他真的很想了。
但是下一秒,他听到了聂茵呕吐的声音。
聂茵一把将人推开,抓过旁边的垃圾桶,恨不得将胃里的黄水都给吐出来。
她甚至浑身都在发抖,那种恶寒仿佛又回来了,如跗骨之蛆。
聂衍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连忙端过一旁的水,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喂给她。
聂茵吐了整整三分钟,脸色煞白,浑身都没有力气。
聂衍的指尖也开始抖了起来,“没事吧?我带你去看医生。”
聂茵吐了一会儿,垂下睫毛,满脸的疲惫。
“聂衍,哥,我们都放过彼此吧。”
聂衍瞬身一僵,只觉得全身都犹如针扎似的痛,甚至痛得他恨不得跪在地上。
聂茵的眼尾因为呕吐,变得有些潮湿。
聂衍却只是起身,嗓音比刚刚更沙哑了。
“聂茵,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因为除了这个,他什么都做不了。
聂茵没说话,吐完就倒在了沙发上,只觉得浑身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