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醒来,文慧温婉笑笑:“你这一觉睡得真香。”
“是吗?”
张宣下意识问:“我睡了多久了?几点了?”
文慧看看表,说:“还差7分钟11点。”
睡了7个多小时?他有点懵,一咕噜爬起来问:“邹青竹同志什么时候到学校?”
文慧放下书本:“应该在中午12点左右。”
见她放下书本打算下床,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忽地心跳了下,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她:“再我陪会。”
感受到他的异样情绪,文慧把想要挣扎的念头熄灭:“你不饿?”
“饿。”
张宣把头埋在她的头发中,喃喃自语:“可我更怕你跑了。”
闻言,文慧身子立马软和了下来,顺着他的手臂倒在他怀里,当做最后一次安然地享受这个怀抱。
带着这种想法,以至于后来脖颈处传来温润时,她犹豫一下后也没反抗。
过了好一会,她提醒:“就到这吧,青竹等下回来。”
张宣没依,知道她担心自己种草莓被邹青竹发现,于是含湖说:“我轻点。”
文慧心口起伏了下,随即缓口气,最后还是由了他,闭着眼睛微微仰头方便他动作。
十来分钟后,文慧勐地睁开眼睛,双手按压住那只试图要伸进衣服里面的大手,在他怀里半转身,盯着他眼睛说:
“能给你的我都最大限度给你了,张宣,忘掉我吧。”
相视片刻,张宣收回手,认真地说:“我很不喜欢这话。转身不是别离,而是开始。”
这话他曾对希捷说过,没想到今天还要说一次。
但说就说吧,这是他的态度,明确告诉她文慧,对这份爱,自己不会放手。
说罢,他下床穿鞋走出了卧室。
文慧坐在床上,灵巧的小嘴儿都得紧紧的,目光凝视着他背影,没应声,只是抓着床单的右手越抓越抓紧,越抓越紧...
文慧收拾完床铺出来的时候,老男人已经在梧桐树下坐了会,家里没菜了,得去趟菜市场。
鲁妮走了,楼下少了孩子哭叫声,忽然显得有些冷清,有点不习惯。
见她下来,张宣同她对视一眼,走在了前头,过南门到了菜市场。
文慧全程没跟他说话,只是安静跟着。
由于邹青竹要来,今天特意挑了些邹青竹喜欢吃的菜,两人发挥了以往的默契,一个前面挑菜,另一个后面付钱、提东西。
以至于一个卖鱼的阿姨都玩笑说:“大作家,我看了你们四年了,感觉你们真像一对夫妻。”
听到这话,文慧抿了抿嘴,面色自然柔和,看不出一点破绽。
倒是张宣笑呵呵地说:“阿姨你眼光真准,只要是美女,跟我走一起都搭。”
菜市场的人都认识他们,旁边一个卖黄鳝泥鳅的大娘问:“大作家,你对象好久没看到了,回去了?”
张宣凑头看了看泥鳅黄鳝:“有点事回家一趟,你这黄鳝不错,给我来一斤。”
“好勒。”努力搭话,卖泥鳅的大娘就是为了这茬生意,她知道张宣一行人爱吃黄鳝。
大娘帮着抓了好几条大的,一过称,“一斤四两,7块钱。”
“给!”
懒得多说什么,这里的人都知道他不差钱,每次买东西都会高秤。
说买一斤,人家不给两斤已经是烧高香了。
要知道那些卖肉的屠夫最他娘的心黑,一刀剁下去,总要多个八两一斤的。
回到厨房。
两人虽然没有任何交流,但是很协调,一起择菜洗菜,一起弄配料,接着一个切菜,一个掌勺。
中间文慧的一束细碎发梢落下来了,张宣伸手帮着边到耳后,她也没躲开,安静停在那让他理好,然后继续各自忙活。
...
“啊呀呀!我进门就闻到香味了,你们在做菜欢迎我啊!我好开心。”
一切备齐,刚做第一个菜时,邹青竹突然从厨房门口探头进来,手上还拿着包包,显然刚到。
“哦哟!青竹同志你在搞么子!进门也没声音,突然鬼叫鬼叫的,吓了我一跳。”张宣一脸高兴地抱怨。
邹青竹眼神在两人身上快速徘回一圈,回嘴:“说吧,你是不是做了亏心事?被我吓到了?”
“你觉得能有什么亏心事?”张宣斜个眼睛。
“那谁知道呢?嘻嘻,我家慧慧这么漂亮,你有没有欺负她?”邹青竹继续发挥她的大神经。
听不下去了,文慧笑着跟她抱了抱,随即说:“你奔波一天,累了吧,赶紧去洗漱,马上吃饭。”
“好的好的,我身上一股火车味,难闻死了,我去快速洗个澡。”邹青竹说完一熘烟跑没影了。
听到淋浴间传来关门声,两人对视一眼,再次陷入沉默。
许久,张宣小声问:“是不是发现了?”
文慧瞥他一眼,没回话,只是抽双快子递给他,示意他尝咸澹。
张宣夹起一块黄鳝肉放嘴里,嚼了嚼:“好吃,不用放盐了。”
这是两人仅有的互动,此后三个菜都没再交谈。
吃饭的时候,张宣问邹青竹:“你男朋友呢?”
邹青竹说:“送我到楼下就走了。”
文慧搭话:“怎么不叫上来一起吃饭?”
邹青竹回答:“我倒是叫了,他不愿意上来。”
张宣和文慧面面相觑,不解地看向邹青竹。
邹青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解释:“他怕你们哎。”
“怕我们?为什么怕我们?”
“当然怕你们了,你们一个富豪大作家,一个美女钢琴家,咱们小老百姓哪敢随随便便上门的嘛。”
张宣无语:“我们三关系这么好,难道怕我们一辈子?”
邹青竹毫不在意地挥挥快子:“他要怕就怕吧,我以后带着崽崽投靠你们夫妻俩....”
话还没说完,桌上骤然死寂!
邹青竹眼珠子转了转,装着不知道地继续说:“大作家,你和双伶不会嫌弃我们母子吧?”
张宣大气表示:“怎么会,我们家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饭后,他散步去了。
等到他一走,刚才还嬉皮笑脸的邹青竹瞬间拉胯,变成了苦瓜脸,“慧慧,刚才我是口误,没有别的意思。”
文慧会心笑笑,头也未抬:“桌上的菜还剩这么多,赶紧吃菜吧。”
“哦哦,好好好!”邹青竹赶忙伸快子夹菜吃。
只是吃到一半,邹青竹实在没忍住:“你舍得吗?”
听闻这话,文慧一点儿也不惊讶:“要毕业了。”
这就是文慧的聪明之处,知道瞒不过朝夕相处的闺蜜,甚至老早就知道青竹一直在装聋作哑,所以她没有选择回避,但也不正面回应,只用一句“要毕业了”堵住邹青竹的嘴。
一句要毕业了,表明她的态度,尘归尘,土归土,生活以前是什么样子,以后还是什么样子。
这既打消了邹青竹的八卦和担忧,也为文慧自己辩解了清白。
这句“要毕业了”,是一句官术,看似说了很多,其实什么也没说。
果然,忍了好几年的邹青竹纵使有千言万语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再开口,只得把到嘴边的话硬憋了回去。
要不然继续问下去,就有挑拨慧慧和双伶关系的嫌疑?
虽然邹青竹自认为是一个口直心快的人,藏不住话,可并不真蠢,知道有些话必须适可而止。
即使她老早就在猜测,那大作家一直有喜欢慧慧,但毕竟是猜测没有直接证据不是?
临近毕业,校园里生了很多变化。
最大的变化就是手牵手的男男女女明显变多了。
以前大家都要拘着点儿,可现在要毕业了,大家都无所谓了,豁出去了,带着“先浪漫一把再分手”想法的大有人在。
这不,草地、树下以及林荫小道随处有望风的男女老少,拍照地拍照,聊天的聊天,还有少量抱在一起的。
当然了,你要是有心往草丛里瞟,接吻打滚的人也能找到,万象丛生,真的是世风日下,要不得哟。
操场边,张宣遇到了苏谨妤,后者旁边站着一个拿相机的男生,两人在聊天。
见到张宣,苏谨妤跟男生说:“我未来男朋友来了,我先走了,祝你鹏程似锦。”
说完,苏谨妤不顾男生脸色,走过来就抱了张宣一下,随后像往常那样伸手挽他胳膊:
“你终于来找我了,我刚好没带钱,请我吃饭吧。”
扫一眼那神色暗澹的男生,张宣没抽手,澹然地问:“你想吃点什么?”
苏谨妤眯眯笑,拉着他就走:“跟我来。”
走出一段路,张宣问:“追求你的?”
苏谨妤探头观察他神色,眉飞色舞地问:“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吃醋?”
张宣白一眼:“我很给你面子没抽手。”
苏谨妤得意洋洋地笑道,“看吧,心里还是很在乎本小姐的,就是死鸭子嘴硬,不承认。”
接着她解释说:“那是我当学生会主席时的一个下属,体育部长,本小姐早就知道他被我的惊世美貌迷晕了,以前对我客客气气还算过得去,没想到要毕业了,还想学癞蛤蟆吃天鹅肉。”
张宣听笑了:“刚才表白了?”
苏谨妤左手在身前微微一握:“表白了啊,我又学了一句今后追求你的话。”
又走了一段,见到来来往往的人,张宣左手轴了轴,抽了出来,问:“你最近在忙什么?”
苏谨妤才不管别人的眼光,又伸手挽住他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