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宽所住的贵宾驿馆位于西湖北岸,位置比较偏,黄龟年之所以没有把周宽安排在城内的贵宾馆,主要是周宽带着三十名骑兵,黄龟年做不了主,只能把他们暂安排在城外贵宾馆,待禀报天子同意后,再搬入城内。
不过周宽倒不是很在意,他不是来考察临安的民间疾苦,他只是代表陈庆来和朝廷进行前期沟通,其实就是告诉他们,这次我们郡王带来了十万大军,希望朝廷不要紧张害怕。
就在周宽返回贵宾馆,一名手下来报,“相国李光已经等候多时了。”
周宽快步走进院子,歉然道:“出门拜访来上司去了,让李相公久等。”
李光是奉天子之令来和周宽接触,他等了近一刻钟,心中有点不舒服,但现在不是发火的事情,心中微微不满也忍住了。
“不知周公的老上司是何人?”
“呵呵!我的老上司是吕相公,我刚刚就是去拜访他。”
“哦?吕相公怎么会是周公的老上司?”
看来朝廷没有自己的履历,周宽请李光进大堂坐下,又命手下上茶,这才对李光道:“宣和年间,我出任河北转运使相州支使,吕相公当时出任河北转运使,他自然是我的老上司。”
“原来周公也是宣和旧臣,后来怎么去了川陕?”
周宽笑了笑道:“金兵杀入相州,我弃官逃去太行山,一直跟随王彦,后来王彦离开西军,把我托付给陈将军,我便一直是陈将军的幕僚,现在出任川陕宣抚使司判官。”
“原来如此,周公也不容易啊!“
李光很客气的说了一句没有营养的话,他忽然发现朝廷对川陕的情况竟一无所知,这个周宽说他是川陕宣抚使司判官,肯定是不对的,据说陈庆那边是两套官职,周宽真正的职务他们竟然不知道。
不过现在也不是问这件事的时候,李光又问道:“为什么会有数万川陕骑兵出现在湖州,周公能解释吗?”
周宽微微笑道:“准确说是三万骑兵,我们只是先帝的护卫之一,护卫先帝来临安。”
李光简直要爆粗口了,明明就是陈庆的军队,还居然找借口说是先帝的护卫,简直不要脸要极点了,不对!李光忽然反应过来,“刚才周公说什么,护卫之一,到底有多少军队过来?”
“一共十万军队,三万骑兵只是其中一部分。”
“什么!”
李光腾地站起身,脸色大变,“十万军队!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李相公不必紧张,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只是先帝的护卫,我们唯一的任务就是保证先帝安全,没有别的意图。”
‘忍住!忍住!不要紧张。’
李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又慢慢坐下,深深吸一口气道:“我不知道您的真正的职务,不知该怎么称呼您?”
“我确实是川陕宣抚使司判官,李相公叫我周判官没有问题。”
“好吧!如果有怠慢之处,请多见谅,我听黄少卿说,周判官是代表陈郡王和我们事先沟通,那我们索性就坦诚相待,你告诉我实话,陈郡王率十万大军来临安,到底是什么意图?”
周宽摇摇头笑道:“李相公千万不要多想,我刚才说的是实话,保护先帝安全。”
“那陈郡王呢?他的安全就不要了?”李光忍无可忍道。
“我们郡王这次来临安,他的主要职责是统帅这支军队,他不是来朝廷述职,也并非来觐见天子,这支军队并不是保护他,当然,如果有人想害他,军队也会顺便保护他的安全。”
李光算是彻底明白了,对方绝对不会承认这十万军队是陈庆带来威胁朝廷,而是一口咬定是来保护天子,这样一来,无论道义上,还是法理上他们都能站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