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又道:“其实就算我知道他们走水路通过黄河北上,我也不会到处设卡严查,这是一个制度问题,既然已经取消关卡,疏通商道,那就不能轻易再封堵,应该在源头上解决问题,比如他们无法采购到三七,或者他们索性不知道军药配方,根本原因是我们源头上出了问题,让他们知道三七的止血效果,然后在短短三天内采购到一千担三七,这才是该吸取的教训。”
陈庆负手走了几步道:“三七这种药材并不是人参,只有辽东才能种植,其实河北也能大量种植三七,关键还是我们的伤药配方泄露出去,偏偏今年我们很可能会攻打河北,所以对方才会急需。
否则完颜昌完全可以在河北大量种植,根本就不需要花九万贯钱来京兆大量采购,所以这次是特殊情况,对方得手就算了,我们认输,事情到此为止。”
“那几个卖药材的商人,殿下打算怎么处置?”种桓又问道。
陈庆缓缓道:“我下令没收他们卖三七所得,然后把他们都放了,包括那个姓吴的商人也放了。”
“放了!”
王浩和种桓面面相觑,王浩急道:“殿下,如果放他们,会有更多商人效彷啊!”
“效彷也要有人愿意当这个冤大头才行!”
陈庆微微笑道:“三七从来就不是禁品,我去年下令每家药铺一次最多只能采购十担三七,不是怕它流出去,而是我们军方也要大量使用,现在军方储备已足够,所以药商才能在短时间内凑到一千担,至于药商卖给对方一千担三七,也没有违反禁令,禁令只限于药铺,而对方是商人,我不能因为他把药材卖给河北商人,就要杀人全家。”
“但对方是河北情报探子假扮的商人......”
“这和药商无关!”
陈庆打断了王浩的话,“他不可能知道对方身份,你们是内卫首领,经验丰富,你们认为这个河北商人会拍着胸脯告诉对方,我们是金国情报探子,以后请多多关照,河北商人会这样说吗?”
王浩摇摇头,“不会!”
“那就是了,你们是内卫,你们能一下子意识到对方是金国情报探子,那是你们的经验和专长,但药商没有这个本事,我们不能苛求药商,但这名吴姓药商也有重大责任,他明知三七的止血作用,也能大概猜到对方的用途,却没有及时向内卫汇报,而是唯利是图,所以我定他虽无罪但有过,下令没收他这次卖三七的暴利,算是对他惩罚了。”
王浩和种桓都低下头,无话可说,陈庆能感觉到二人心中不服,但他也不想多解释了,便对二人道:“你们这次抓获了四名手下,可以从他们身上榨取更多的情报,我很关注这个皮向阳,他是个厉害的人物,能从你们眼皮下从容撤退,完颜昌一定会继续重用他,你们要多掌握一些这个皮向阳的情报,防止再次被他击败!”
“遵令!”
两人行一礼退下去了。
陈庆又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晁清躬身道:“回禀殿下,快到中午了。”
“你去通知周参事,中午我请他喝茶。”
.........
中午时分,庆丰茶馆内生意还不错,生意满座,但又很安静,这是别的茶馆做不到的,自从茶馆东主换成吕晋后,他对茶馆的经营进行了微调,不仅重新让凤茶出现在茶馆内,而且凤茶配的是官窑名瓷,当然价格不菲,只要出得起钱,哪怕那你是商人,一样能享用凤茶官窑。
又请了两名技艺高超的茶姬,能把茶点出各种花样。
这几项微调效果非常不错,短短一个月时间,庆丰茶馆的排名就从十几名左右杀到前五,没有一个茶馆能拿出正宗凤茶,也没有一个茶馆敢把官窑名瓷给客人使用,正是吕晋的魄力使庆丰茶馆名声大振,很多之前因限奢令而流失的高端客人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