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意味着他手中厚厚一叠地契都成了废纸,他借出去的两百万贯钱全部打了水漂,加上他从平江府和越州借来的六十万贯钱,他损失了两百六十万贯。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让他欲哭无泪,也让他深深见识到了朝廷的卑鄙。
石广平失眠了一夜,次日上午便赶到柜坊,他要算一算,各地柜坊属于自己的钱财加起来,还有多少?
大管事禀报道:“东主,一共二十家分店,江南地区有四家,广南东路两家,其他十六家都在雍王国控制区域内,每家店铺地皮价值加起来有三十五万贯左右,属于自己的钱财大概在四十万贯,这些都是除了总店以外的其他地区。”
石广平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道:“如果我把宝记柜坊打包卖给雍王,能卖到一百万贯吗?”
大管事摇摇头,“最多卖二三十万贯!”
“为什么?”石广平愕然。
“东主忘了吗?平江府和越州还欠了六十万贯呢!”
“啊!”
石广平狠狠揪住了头发,半晌道:“我上午让你查的事情,查到了吗?”
“卑职查到了两家,十七号库是粮商罗桂生,二十一号库是海商梁琦,都是中号库,他们两个家族都不在临安,没有来得及把钱财提走。”
“里面有多少钱财?”
大管事摇摇头,“我们不可能知道,东主也知道有三道门,最里面一道门的钥匙在客人手中,我们从未进去过,但两家都有五十个大箱子,搬进去的时候清点过。”
迟疑一下,大管事又道:“动了他们的财富,他们过来声讨,会严重影响我们的信誉!”
石广平冷笑一声道:“就说是被天子没收了,难道他们还能去找天子对质?就让这个昏庸皇帝来背这个黑锅。”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有管事大喊:“这是内房重地,你们不能乱闯!”
石广平一怔,“出了什么事?”
门帘一挑,走进来十几名梅花卫军士,为首是一名统制,他冷冷道:“石东主,有人举证是你刺杀了万俟相国,请你随我们去梅花卫接受调查质询。”
石广平大怒,“我是堂堂的卫国公,没有天子的旨意,谁无权带走我!”
统制举起一面金牌,“这是天子金牌,凭此金牌,我们可以拘押所有王爵以下大臣!”
石广平做梦也没有想到天子会下旨抓自己,他顿时如坠冰窟,这时才忽然意识到,天子对自己下手了,他有点恐慌起来,“这是误会,我没有刺杀万俟相国,不是我干的,天大的误会!”
统制冷冷道:“请你随我们走,只要你配合调查,我们就以礼相待,如果确实不是东主所为,自然会释放,请吧!”
石广平万般无奈,只得起身给大管事拼命使眼色,让他立刻去通知自己的家人。
但石广平并不知道,他的府宅已经被都统制颜辛亲自率领一千梅花卫士兵团团包围,石家的男丁一个都没有逃掉。
紧接着,梅花卫士兵查封了石家所有店铺、房宅和仓库,包括宝记柜坊和丰乐楼,军队又下乡去查封石家分布在江南各地的十二庄园,还有分布在平江府、越州和建康府的三座宝记柜坊也一并被查封。
就在石广平被抓的同时,一封鸽信被特使吕纲紧急送往京兆城,向雍王陈庆汇报石家被清洗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