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波看见了锦囊,却没有动手,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个人也在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乞怜和哀求:“求求你,快……快拿针刺我!”
杨大波坐了下来,远远的坐了下来。现在他已猜到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风公子,他知道这世上也就有喜欢虐待自己的人。
杨大波从不能了解这种人,看见风公子,却忽然明白了。
杨大波冷冷的看着他,道:“你是不是在等鱼姑娘?她喜欢用针刺人,我不喜欢!”
这人眼睛里的乞怜之色忽然变成了仇恨和怨毒,喘息着道:“你喜欢什么?喜欢玫瑰?”他忽然大笑,疯狂般大笑:“你若以为那女人是个淑女,你就错了,她是个婊子!”
杨大波的手握紧。
这人笑得更疯狂:“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婊子,为了块肥肉就肯陪人上床睡觉,她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陪人上床睡过觉。”
杨大波忽然冲过去,拿起了锦囊。
这人大笑道:“你是不是生气了?因为你也知道我说的是真话!”
杨大波咬着牙,忽然一针刺了下去,刺在他苍白瘦弱的胸膛上。第一针刺下去,第二针就不难了。
这人眼里发出了光,嘴里却还在不停的侮骂,针刺得越重,他眼睛越凶,也骂得越凶。
他的身子忽然蜷曲,又伸开,然后就躺在那里,动也不动了。。
杨大波踉跄后退,坐了下去,衣服已湿透。他忽然发现自己心里仿佛也有种奇异而邪恶的满足。这种感觉却令他几乎忍不住要呕吐。他闭上眼睛,勉强控制着自己,等他再张开眼时,地上的人已不见了。
舱房里寂静无声,若不是锦囊还在他手里,他几乎要以为刚才又做了场恶梦。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里舱慢慢的走出来,漆黑的发髻一丝不乱,雪白的衣衫上连一根皱纹都没有,轮廓优美如雕刻般的脸上带着种冷酷,自负,而坚决的表情,睛神锐利如刀锋。
这个人就是刚才那个人。有谁能相信?这既不是奇迹,也不是恶梦,真实的事,有时远比恶梦更离奇可怕,更令人作呕。
这人刀锋般的目光正盯在他脸上,忽然道:“我就是严晓风!”
杨大波淡淡道:“我知道!”
现在他终于完全知道风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既不是神,也不是超人,只不过是条蜗牛而已。因为他总是像蜗牛般躲在他那超人的壳子里,只有在没人看见时,才会钻出来透透气。
杨大波道:“你一定想不到我会来找你。”
风公子冷冷道:“世上不怕死的人很多,并不止你一个!”
“我怕死!”
“所以你现在一定很后悔!”
“后悔?”
“你后悔刚才为什么不杀了我!”
杨大波叹了口气,道:“刚才我的确有机会杀了你的!”
“你没有!”
杨大波笑了,看着自己手里的针在笑。
风公子脸上却完全没有羞愧之色,刚才这些针就好像根本不是刺在他身上的。
“我没有杀你,是我的错,我并不想要你感激,可是你……”
他的声音停顿,因为风公子忽又做出件很奇怪的事。他忽又解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胸膛和后背。他的肌肤光滑坚白如玉石。
杨大波再次怔住。这个人身上的伤痕和血迹到哪里去了?他不懂。虽然他也听到传说中有种神秘的功夫,练到某种程度时,就会有种奇异的再生力,可以在瞬间合创痕平复收口。可是他一直认为那只不过是种荒廖的传说而已。
风公子又穿上衣服,静静的看着他,道:“现在你是不是已明白!”
“明白什么?”
“你刚才并没有错,因为你根本没有机会!”
“所以你也不必对我感激!”
“所以你现在已非死不可!”
杨大波又笑了。
“无论谁做出了不该做的事,都非死不可!”
“何况我还看见了一些不该看的事!”
风公子忽然轻轻叹息,道:“只可惜现在我还不能杀你。”
“因为你从不免费杀人?”
“为了你,这一点我可以破例!”
“你为的是什么?”
风公子凝视着他,过了很久,忽然问道:“她在哪里?”这句活问得很奇突,甚至连“她”是谁都没有指明。
杨大波却毫不迟疑就回答:“在箱子里!”
“你知道我问的是谁?”
“我知道!”他也忍不住问:“你也知道她已落入我们手里!”
“你怕死,可是你来了,你当然不是来送死的!”
两个人互相凝视着,眼睛里都带着种很奇怪的表情。不管那是种什么样的表情,其中多少都带着些尊敬。这种对仇敌的尊敬,有时甚至还远比对朋友的尊敬严肃得多。
又过了很久,风公子才缓缓道:“你准备用她的命,来换你这条命!”
杨大波脸色一变:“你指的她原来不是鱼姑娘,而是玫瑰!”
风公子默认。
“你连自己妹妹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
“如果没有玫瑰,我连自己的性命也不放在心上。”
杨大波叹了口气,玫瑰本就是他的,自己顶多算个小三的角色,风公子对玫瑰的爱让他吃惊,他点了点头道:“不是我一条命,是三条命!”
“还有两条命是无能和小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