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横坐到地上:“他死了。”
他整个人像突然被抽走了魂,呆呆地看着陈知礼胸口的那把匕首。
“自横。”
秦响没有力气站起来,她爬过去,拉了拉周自横的衣服:“自横你看着我。”
周自横抬起头,看她。
“不是你,不是你杀的。”
他反驳:“是我。”
“不是。”秦响用手去擦他手上的血,擦不干净,又用衣服去擦,完全不在乎自己沾一身血。
她手忙脚乱地擦完,撑着身子站起来,用力拽他走:“自横,你快走!”
周自横一动不动:“走去哪?”
“不管去哪。”
“那你呢?”
“别管我。”
她急得红了眼,拼命推周自横出去。
但她一小姑娘,哪里推得动根本不愿意走的少年。
“昨天没有跟你说,现在补上。”他好像在告别,“秦响,生日快乐。”
秦响抱住他往外拖:“你走啊!”
“走什么走。”
他骂了她一句蠢货。
他总是骂她,脾气超级超级不好,但他会给她攒糖,会偷车带她逃跑,会把唯一值钱的手表给她,让她去换衣服穿。
“我求你好不好?你先走。”
她哭得很厉害。
但是他们走不了了,外面有车声,是陈尚清回来了。
之后,周自横被医生强制带走了,秦响和尸体关在了一起,过了很久陈尚清才出现。
“自横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陈尚清一夜之间两鬓全白:“他说人是他杀的,他割自己的手威胁我,说要去自首。”老人冷静得出奇,“副人格杀人,最有可能的判决是消灭人格。这样一来,自横会死,野渡也会知道所有的事情,后半生可能要在精神病院里度过,这还是最乐观的结果。”
秦响紧紧攥着手,一言不发。
“你不知道吧?自横出现之前,野渡自杀过好几次,后来人格分裂记忆剥离,他才变得正常。”
陈尚清是在告诉她,如果她不听话,后果将会很严重。
“你今年是十四岁对吧?如果是未成年人杀人……”陈尚清点到为止,“你如果还有点良心,应该知道怎么做。”
周自横给秦响的糖还剩三颗。
在警察来之前,她擦掉了匕首上的指纹,握着匕首和糖,等警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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