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没事儿,对不住啊,我方才没有留意。”谢言晚说这话的时候,讪笑了一声,便转身想要离开。
从这个男人的身上,她感受到了与曾经的自己相同的气息。那是杀气。
“等等。”
男人却叫住了她,有些迟疑道:“方才谢小姐所弹奏的曲子,可否给本将抄写一份?”
他许是从未央求过人,所以不过几句话,脸上竟有了几分可疑的红色。
闻言,谢言晚眉眼一转,放心下来,笑道:“自然是可以的。”
方才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意,谢言晚还以为自己不小心撞上了刺客,这才着急想要离开。只是听他这话里的意思,能够名正言顺的进入大殿,自然不会是此刻,约摸着是一个武将。
“多谢。”
见谢言晚答应,男人微微松了一口气,拱手道:“本将名唤吴宇生,乃是二皇子帐下左将军,谢小姐滕篆好了之后,可以送到城西杨柳街的吴府。”
说到这里,他又蹙眉看了一眼谢言晚,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她道:“这个,想来你用的上。”
谢言晚迟疑的接过,正想说话,就见吴宇生已然离开。
她打开瓶子,顿时嗅到了一股药香,是上好的药膏。
再看自己手上的伤口,她顿时明白过来,心中叹了一声这个男人的警觉,想要道谢,却见对方已然走远了。
见状,谢言晚将药品揣到了兜里,却并没有打算用。这伤口,她留着还有用处呢,此时敷了药,还怎么发挥作用?
这个插曲,谢言晚并没有放在心上,在心里记下了送曲谱的事情,转身便回了大殿。
这之后,宴席倒是再无波澜。只是偶尔感受到萧念毒辣的目光,谢言晚便有些警惕,看来今夜,她怕是不好过呐。
谢琳琅似乎被人遗忘了一般,从凤栖止吩咐了之后,便一直在湖水里泡着,那个侍卫格外的专业,每每谢琳琅要滑落水中的时候,他都会将她捞出来几分,让她保持着泡水却又不淹死的状态。
直到宴席散了之后,她才被一脸慌乱急切的萧念命人捞了出来。
而此时的谢琳琅,早已冻昏过去了,就连气息也是微弱的可怜。
见状,萧念心中恨意更甚,凌厉的瞪了一眼谢言晚,便命下人背着谢琳琅,一同离开了。
谢逍遥并未同他们一路。
散了宴席之后,谢逍遥和几个大臣便被叫去了御书房,只剩下了谢言晚站在原地叹了口气。
天气暗淡了下来,颇有几分风雪将至的模样。
马车一路辚辚而行,寒气透过车窗吹了进来,让谢言晚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方到了二门处,马车便停了下来,还未等谢言晚下车,便听到了萧念厉声道:“将她给我拖下来!”
谢言晚抬脚踹开了那个想要将自己拖下来的小厮,厌恶道:“何时轮的到你来动我?”
她说完这话,径自从马车上跳下来,冷眼看着满眼杀意的萧念,道:“母亲这是何意?”
“呸,你也配做本郡主的女儿么?谢言晚,你今日在宫中丢尽了谢家的脸面,今日本郡主就要替谢家清理了你这个祸害!”萧念眼中的杀意再不掩饰,回眸吩咐道:“来人,将她给我绑起来,杖责一百板子!”
一想到谢琳琅浑身滚烫的模样,萧念便觉得心中恨意凌然,若不是她一时心软,怎会引狼入室,让谢言晚害了自己的女儿!
她的琳琅,从小何曾受过半点苦楚,可是今日丢尽了脸面不说,如今还生死不明!
谢言晚冷然的看着萧念,嗤了一声道:“刚好,我也嫌你脏了这两个字。谢夫人。”
这三个字,她说的格外缓慢,也让萧念的脸上越发难看了起来。
“动手。”
萧念再不愿跟她废话,沉声吩咐道。
“我看谁敢!”
谢言晚从腰间抽出匕首,冷声看着这群围上来的家丁,冲着萧念道:“皇上可是今儿才封了我为县主,你若是杖杀了我,不怕皇上怪罪么!”
她原就不指望这话能够吓住萧念。
果不其然,在她说完这话之后,萧念顿时冷笑道:“一个县主的身份,本郡主还真看不在眼里。谢言晚,今日杀了你这个小贱人,明日我便去宫中请罪。我乃大长公主之女,皇上纵然生气,也不会将我如何!”
萧念这话说的不错,她终归是正统的皇家血脉,就冲着大长公主的身份,莫说杀一个谢言晚,就算是造再多的杀孽,也有人给她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