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来人,谢言晚眉眼瞬间扬起一抹欢喜的笑意来,在他的怀中寻了个舒适的姿势,软软的叫道:“阿止。”
“本座还当你乐不思蜀了呢。”
凤栖止话虽这么说,一双手却是将谢言晚拢在怀中,一面拿了干净的帕子来,替她擦拭着有几分湿漉漉的头发。
外面的雨下的缠绵悱恻,而这马车内的气氛,也带着缠绵的柔情。
谢言晚闭着眼,感受着男人的温柔,嘴里轻声呢喃道:“你便是我的蜀,我的家,我如何能不思?”
她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信任和依赖,让凤栖止的眉眼也温和了下来,嘴里却是嗤道:“没羞没臊的小丫头。”
可那手上的动作,却是越发的轻柔了下来。
凤栖止的动作格外的轻缓,谢言晚偎依在他的怀里,起初还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凤栖止说话,到了后来,自己便再也没了声音。
感受到怀中女子均匀的呼吸,凤栖止低头看去,果真见她睡着,不由得失笑一声,将帕子放在一旁,自己则低下头去,在她的眉眼之间吻了一吻。
只是当他的手心触碰到旁边的名册之后,却迅速的冷却了下去。那里面是一份名单,内中罗列之人,皆是攀附太子的党羽。
京城中,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
接下来的日子,凤府里几乎日日门庭若市。
先前只有凤栖止的时候,府上谁都不敢踏进来半步的,而是自从谢言晚的身份节节攀高之后,京城的这些达官贵人便在谢言晚的身上打起了主意。
莫说她跟凤栖止的关系,便是只有谢言晚如今的身份,那也是贵不可言的。她如今身后有镇国公府,又是了尘大师认定的祥瑞,只这些,便足够让那些人生出小心思。
更遑论,谢言晚如今可算是凤府里的唯一的女主人。
娶不娶的不重要,只要她在凤栖止身边说得上话,那就最重要!
而这些人,不能不见,也不能都见。就算是陆嬷嬷已经替她筛选出来了一部分,可是剩下的那些,已然让谢言晚见到头昏脑涨。
好容易等到客人们走了,谢言晚刚得以喘口气儿,就看到凤栖止施施然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到他,谢言晚顿时咬牙切齿,睨道:“您老这是掐算好了么?”若是他能早些时候来,那些人早就作鸟兽散了。
闻言,凤栖止眉眼一挑,嗤道:“本座不是早就说了么,无关紧要之人,赶出去便是了,那些阿猫阿狗,也值得你去下功夫?”
对于他的话,谢言晚只能哀叹。这全天下能将六部尚书并三公两候府上的家眷们称为阿猫阿狗的,也唯有眼前这位睥睨天下的千岁爷了。
只是他能这样随意的对待那些人,谢言晚却不能。毕竟陆嬷嬷有句话说的很对:“爷的秉性太过锋芒毕露,姑娘还是和软些的好。”
他们两个之间,总要有一个让人觉得可以攀附上的人。谁都不能保证自己能一直一帆风顺,而远交近攻的策略,还是要有的。
况且,只有将敌人的敌人或者敌人的下属收为己用,自己才能做壁上观。
是以,在听到凤栖止这话的时候,谢言晚只是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道:“那敢问千岁爷,谁才不是您心中的阿猫阿狗?”
她这话一出,却见凤栖止不屑的打量了她一眼,而后扬长而去。
见状,谢言晚先是一愣,继而才反映过来,指着他的背影愤愤道:“凤栖止,你丫鄙视谁呢!”
方才这位大爷的眼睛里,可是明明白白的写着俩字:鄙视!
一旁的陆嬷嬷见状,眼中的笑意更加浓烈了几分,笑眯眯道:“姑娘,该用午膳了。”
谢言晚的脸颊嘟起来,愤愤道:“不吃了。”这厮,居然鄙视她!
“唔,今日厨房里做了桃仁鸡丁、西湖醋鱼、杭椒牛柳和红烧狮子头。”
陆嬷嬷一本正经的将这几道菜名念了出来,而后又瞅着她的逐渐亮起来的双眸,笑眯眯道:“姑娘,当真不吃么?”
而后,便见谢言晚一脸壮士断腕的转过头来,坚定的道了一个字:“吃!”
吃饱喝足之后,谢言晚心满意足的抱着肚子,却又发现了一个悲伤的事实。
她胖了。
原先平坦的小腹已经多了些赘肉,瘦削的脸颊也丰腴了些许。
陆嬷嬷吩咐下人将杯盘狼藉的桌面收拾了,回眸便看到谢言晚在那儿叹气,登时便走过去笑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给谢言晚倒了一杯大麦茶。
轻烟袅袅,茶香满室。
谢言晚接过喝了一口,霎时觉得原先的些许腻味儿尽数散去,满嘴都是大麦茶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