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持着身子前倾,屁股撅着,仰着下巴的搞笑姿势,但他脸上却满是诚挚:“这个距离,方便你打我。”
黎荞:“?”
他眉毛拧了起来。
“其实是大事,很大的事,我的终身大事,我想娶你家瑜安当夫郎。”
“我是真心的,但你若是要打,那你尽管打。”
辛知说罢闭上了眼睛,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模样。
黎荞:“……”
啥玩意儿?
他是不是幻听了?
可瞧着辛知紧闭的双眼还有剧烈颤抖的眼睫毛,他深吸一口气,右手抓住了辛知的衣领,随手一拎就将辛知举到了半空中。
身子突然腾飞,辛知吓了一跳,忙睁开了眼睛。
但等看清楚黎荞脸上的不爽,他又缩了缩脑袋,忙小声解释:“我是真心的!我品行如何你是知道的,我绝对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就你?你这个写出给全部官员降俸禄的大聪明值得托付终身?笑话!”
“况且,你是什么时候盯上瑜安的?”
黎荞这会儿是真不爽。
黎瑜安今年才十五岁,而辛知只比他小三岁,今年二十四岁。
也就是说,辛知比黎瑜安大九岁。
这妥妥是老牛吃嫩草!
更何况黎瑜安才十五岁,十五岁,十五岁!这是初中生的年纪,但辛知却是入职场好几年了。
入职场好几年的社畜盯上了他的初中生外甥,他现在真想把辛知直接给抡出门外去!
“我、我是夏初那会儿去你家玩,无意中听到他和你堂侄夏哥儿的对话,夏哥儿让他出门去皇家布庄或者是其他布庄挑一些布料、衣服,说他到了说亲年纪,该穿的鲜亮些。”
“他不肯,他说他的银子都要攒起来,指不定你什么时候就有用了。”
辛知原本还有些紧张,可回忆起当时的情形,他心中的紧张一点点被欢喜取代。
“夏哥儿就问他攒了多少银子,他说他攒了四万多两了,好大一笔钱,能帮你做不少事儿。”
“我至今还记着他那个充满了骄傲的语气,虽然我当时没看到他的表情,但他脸上肯定也满是骄傲。”
“我当时觉得有趣,但也没多想,可回去之后,时不时就想起他那个骄傲的小口气。”
“后来去你家也见过他几次,每次见他不是在照顾你的俩儿子就是忙活别的,一副小陀螺的样子,但整个人又安安静静的……”
“反正我见一次,难忘一次。”
“再加上家里催的急,我、我就、就过来找你了。”
说到最后,辛知的磕巴又回来了。
脸上因为回忆起黎瑜安而涌出的温情被紧张取代,他睁大眼睛,手点着心口,急急道:“黎、黎兄,真心的,我是绝对的真心,我考虑很久了,我不会拿这种事和你开玩笑,我真是真心的!”
但黎荞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并没有开口,也没有要将他放下来的意思。
黎荞此时的眼神犀利中带着几分冰冷,黑漆漆的瞳孔跟一团墨似的,令他捉摸不透。
他不由又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我家那个情况你也知道,我家里其实想让我和勋贵权臣联姻,娶贵女、贵哥儿。”
“你现在是圣上跟前的大红人,我说想来你家提亲,我全家都支持。”
说到此处,看黎荞眸子眯起,他本能觉得危险,立马又大声道:“虽然有现实考量,但这只是锦上添花罢了,我向你提起这事儿,最主要是因为我喜欢瑜安!”
“你喜欢?你什么贵女、贵哥儿没见过,而瑜安他只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小哥儿,模样也只是清秀,你看上他,更多是因为我这个前途无量的三品大员吧。”
黎荞心中除了怒气,还有失望。
辛知刚提起此事时,他第一反应是辛知变态,是怪蜀黍。
可细细一想,这心情复杂了,辛知虽然缺心眼,但一向坦荡,可现在辛知出于利益向黎瑜安提亲,这份友情要变质了。
“我的确见过很多出色的优秀的贵女、贵哥儿,但我若是喜欢,那我早成亲了,何至于都这个年纪了还在打光棍?”
虽然说他家被太上皇厌弃,早就退出大盛的权力中心,可他长的好哇!
就凭他这个皮囊还有探花郎的身份,凡是介绍给他的贵女、贵哥儿,就没有不喜欢他的!
而且,他家又不是被夺了爵位,他祖父依旧是侯爷,他家依旧是有几十万亩耕地的大地主。
所以说,他迟迟没成亲,纯粹是他自己不愿意,没有心动的感觉。
但心动这个东西,特别不讲道理。
说实话,他这会儿挺想搬出陶竹举例的,在外人看来,黎荞和陶竹可太不般配了。
可黎荞不还是一颗心只扑在陶竹身上。
但这个例子,他只敢在心里念叨一下,嘴巴上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因此,这会儿他只能指着他心口解释:“我和黎瑜安不管是年纪还是自幼的经历的确相差甚远,但我就是牵挂着他,还一想到他就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