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到来,暑假结束。
在薄翼习惯家中多出一个人的存在之后,他要离开了。
机场送别,周女士在前面抱着儿子双眼含泪、殷殷嘱咐,薄翼在后面看着二人无所适从、默不作声。
一直听不到女儿声音,周女士回头:“不跟哥哥说点什么吗?”一个月多以来,儿女之间关系软化,一点一滴她都看在眼里,才敢这么问。
薄翼:“说什么?没什么要讲的。”
“这孩子……”周女士转过头,最后一遍叮嘱儿子:“北边冷,你要及时加衣服呀,学习再忙也要记得好好吃饭,有事没事都给妈妈打电话……”
薄冀不厌其烦地应承着妈妈,马上进关时,他抬头看向薄翼,面目温润,一如初见。
“有空常联系。”
薄翼点头:“ok。”
话虽如此,但开学大半个月了,薄翼不曾发去一言半语,对方也在通讯录里静静躺尸,像是彼此之间的一种默契。
又睡到大课间,薄翼端着水杯去走廊接水,刚摁开开关,就听见对面楼传来阵阵呼喊。
“啊,是学姐!”
“学姐出来了!学姐在接水!”
……
夏日未尽,他们叫得比蝉鸣还聒噪。
高二与高三两栋楼的走廊相对,这样的场面薄翼早已习惯,不过是把称谓从“学妹”换作“学姐”,就连上厕所也会有人在对面大呼,真的很无聊也真的很傻逼。
薄翼面无表情,眼皮也未曾抬一下,只是有点怀念暑假补课时的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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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有体育课,几个班的时间撞在一起,各自占据操场的一个位置活动着。
薄翼体力一般,打一会儿羽毛球就不想动了,想去大超市买瓶水喝。
她走出操场大门,下一截长坡之后再下一段楼梯,终于看见超市大门。
还没进去就听见人喊:“老婆——”然后看见童彧奔她而来。
他抱着个篮球,浑身是汗,薄翼皱着眉往后退半步。
童彧面色不改,笑得依旧灿烂,抬起衣摆抹一把面上的汗,抹完笑嘻嘻问薄翼:“老婆你来买东西啊?”
她有时候真搞不懂他为什么总问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她回答显得自己蠢,她不回答显得问问题的人蠢。
两相比较,她选择不回答,反正童彧本来就蠢。
走到冰柜前,童彧适时又问:“买水吗?”他替她拉开柜门:“我听班上的女生说最近新上市了一款汽水,特别好喝,你要不要试一试?就是这个。”
薄翼无视他指的方向,默默拿出一瓶矿泉水,顿了顿,又拿一瓶。
这下子,童彧的尾巴都快摇上天了,大眼睛笑成一条缝,白嫩嫩的两只耳朵激动得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