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简氏一听这话便觉得有些不妥。
石楠是她的儿子,又怎能让大房的破费。
即便是要宴请全府,那也应该由四房来做这个东。
只是这么些年来,四房做东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一是因为他们财力不济,二是因为其他房头的人心高气傲,宴请就变得越发没了意思。
“这事也不好叫大嫂破费,还是等过几日放了榜再说吧。”简氏就委婉地拒绝着。
现在也不知道石楠考得怎么样,万一没发挥得好,反倒叫人给捧杀了。
石锦绣自然是懂母亲的心思,也就笑着道:“那就借大伯母的吉言,楠弟若能榜上有名,到时候我们定会请府里人一块热闹热闹。”
大夫人仍不放弃,继续道:“既是这样,咱们今日就先不提这茬,就一家人聚在一起乐呵乐呵好了。”
李氏的坚持莫说是让石锦绣生了警惕,就连石太夫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自己这个大儿媳平日里不是最不待见四房的么?
今日怎么上杆子了?
她就斜着眼睛看向了李氏,却正好撞上了李氏投来的求助目光。
石太夫人的这四个儿媳里,就属老大媳妇最合她心意:出身好、长相好,生得了儿子,持得了家。
“行了,你们别争了,今儿个都上我这来吃饭。”石太夫人就发了话,“你们先回去,晚饭点再来,老大媳妇留下来。”
众人就从石太夫人跟前告退。
石锦绣在离开时,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大伯母正俯在石太夫人的耳边轻声嘀咕着什么。
“娘,您说大伯母这是想干什么?”出了石太夫人的松竹堂后,石锦绣就追上了母亲,悄声问。
“咱们不管她!”简氏却是笑着帮女儿理了理衣襟,“别忘了你弟弟今日出考场,你不说要和爹爹一块去接他么?”
石锦绣一想也是,今日石楠的事情更重要。
考院要下半日才散考,可四老爷石岗在用过午饭后就雇了辆马车守在了考院外。
没能亲自送石楠入考场,是他的憾事,所以他希望石楠一出考院就能见着他。
石锦绣则是特意换了一身男装陪在了爹爹的身边。
虽然父亲在镇抚司的大牢里未受人磋磨,可瞧着父亲那因为遭受惊吓而显得苍白的脸色,她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趁着这难得的独处机会,石岗就问起了石锦绣:“我问过你娘了,她说这一次我蒙冤入狱,大房和三房都没少费心思和气力。可我同他们做兄弟这么多年了,他们有多少能耐我还是知道。虽说他们都在朝中为官,一个是从四品的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一个是正六品的太仆寺寺丞,京兆府衙门或许还会给他们一丝薄面,可平日里只瞧皇上脸色行事的镇抚司可不会跟他们将这个人情。”
“至于你二伯那边,大公主殿下是最不愿意掺和我们家的事,逢年过节的时候能使人送些节礼来,就已经给了咱们家天大的面子。所以这件事,也不是你二伯出的力。”石岗看向石锦绣的神色就变得严肃起来,“你之前告诉我,说是找了朋友帮忙,那你告诉我,是什么样的朋友可以将你带进镇抚司的大牢?”
石锦绣听着就很是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