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了事,反倒有理了?”庆德帝气得眼睛一瞪,“你们回去,在过年前把这些年贪的钱吐出来,朕还能当这是家事,倘若你们不吐出了,那这些就是国事了!”
见三个儿子都没什么反应,庆德帝就喝了一声:“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明白……”三个皇子俱是一愣,没想着庆德帝就这样轻易饶过了他们。
只不过这些年贪的钱财,哪里这么容易就能吐出来?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们要不是平日里大手大脚的花惯了,又怎么可能总是觉得手里缺钱花?
而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否则落得和老二、老五的下场也是不好的。
三兄弟就这样心事重重地离开,谁也没搭理谁。
庆德帝却是有些颓废地瘫在了龙椅上。
他膝下有十七位皇子,却只有二皇子和十皇子是由皇后所生。
十皇子自出生起,就带了不足之症,如今已经十四五岁了,依然是口齿不清,这样的人当个富贵闲人自然无事,继承皇位,却是万万不能。
因此,太子之位是毫无异议地就落在了二皇子的头上。
可谁知他竟是个心急的,被人一挑唆,竟想着逼宫篡位。
对众皇子,庆德帝自认是毫不吝啬的,可那也要他愿意,不能一言不合就上来抢,否则他这个皇帝还怎么当得下去?
他圈禁了二皇子,而不是将其杀之而后快,除了还顾念那点父子亲情外,更多的却是因为已去世的宣懿皇后,他不忍心看到发妻的孩子不得善终。
可让庆德帝没想到的是,儿子一个比一个不争气,这大好的江山托付到谁的手上,他都不放心。
他的心里就浮起一股无力之感。
庆德帝就长叹了一口气,却瞧见了宇文炎和曹公公一左一右地垂手立在龙案的两侧,看着始终规规矩矩的宇文炎,他的心里就直念可惜。
若宇文炎不是那样的一个身份,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今日应该是你儿子的洗三日吧?”刚还眉头紧锁的庆德帝就变得和颜悦色,“不如先回家吧!”
宇文炎就不失身份地回话:“来参加洗三礼的都是各家的夫人和小姐,我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我也不喜欢往人堆里凑。”
“既是如此,不如你陪朕走一趟天牢吧!”庆德帝突然站了起来,“突然想见一见朕的那位久未谋面的叔父了。”
“可是皇上,天牢里很是腌臜的。”曹公公连忙提醒着。
“无妨!”庆德帝却是将大手一挥,“朕这辈子,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
曹公公见劝不住,就忙让人去传了话。
虽被称为“天牢”,却是建在地底的,为了防止有人劫狱,整个天牢只留了一个进出口,并派重兵把守着。
因曹公公提前派人来传了话,天牢里的火把全部被点燃,将这个从来就见不到天日的地方照得宛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