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见,跟你一样,脸皮厚。”暮青瞧了眼谢公子脸上的脂粉。
两名小太监怜悯地看了谢公子一眼,谢公子眉宇间都冒了白气儿,他本是来瞧瞧今日来东殿的是何等人物,宫中国色众多,对手能少一个是一个,哪成想这少年一张嘴能杀人,才三句话他便落尽下风!
谢公子还想再言,却一时无话,只得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晨间夏风微暖,拂进门来,带着脂粉浓香,呛得暮青皱眉,抬眼补刀:“男人示威的嘴脸,比女人还丑。”
她自那晚在刺史府被脂粉毒晕,便不喜脂粉!
院子里,谢公子脚下一个踉跄,吐血中刀。
两名小太监默默退出房来,小心翼翼将房门带上,觉得这几日还是事事顺着这少年的好,这少年公子的嘴好生厉害!
暮青坐在房里,眉头未松,只望向窗外,见繁花落了满台,黄莺窗外啼叫,添尽心头烦忧。
她进宫只为追查凶手,该如何避免圣眷临幸?
汴河城,刺史府。
繁花同映了窗台,有人立于窗前,望阁楼外海棠落尽,眉宇间也拧起烦色。
“这姑娘真是好本事,汴河城中竟有你我寻不着的人了。城门、客栈、酒家、茶肆,凡能落脚的地方儿都安排了人,就是没发现踪迹。”屋里棋桌旁,魏卓之笑叹,扫一眼棋盘,丹凤眼眯了眯,“藏哪了?”
窗前,男子负手远望,眸底生起凌光,望一眼窗外,便如望尽山河天下。
这丫头,能藏哪去……
啪!
棋盘上,一子落,声如玉脆。
“谢家把嫡出的四公子送来了,人住在美人司有段日子了,你也该见了。”魏卓之摇扇观局,未抬头。
“谢家这些年与江北士族走动频繁,江北如今已遍布元家嫡系,谢家把嫡公子送到你身边来,还真是下了本钱。”
“谢家老四不是个聪明的,元家必定清楚。这么个蠢货送来你身边,定是放在明处的。以往总送些聪明的来,如今连蠢的也送来了,明手暗手都用上了,元家心急了。”
“元家内有三军,外有西北狼师,江北已入元家囊中。江北将领不擅水战,江南三十万水师非元家嫡系,水军都督何善其的胞妹当初在宫中与太皇太后斗得厉害,两家有不可解的世仇。元家这些年苦于无法将手伸到江南来,如今借着西北战事在江南征兵,这些新兵可是练一支水师的苗子。”
“元家手中没有水师将领,这些新兵给了元修,若让他在西北战事上将这些苗子历练成狼,挑几个好手便能成水师将领!元家已想把手伸来江南了。”
“我们也得加紧。我手里的东西,脸上的都备好了,只差身上的,等你的名册。”魏卓之说罢,抬眸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