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哪知暮青还是否定了,道,“人被下毒的时辰就是从驿馆出发前。”
“为何?!”林孟愣了半晌才问。
“因为人毒发前喝过酒。”暮青转身看向巫瑾,问,“我曾在医书上看过,此毒遇酒可提早毒发,且毒发时毒性更烈,可真有其事?”
巫瑾眸光皎澈,笑道:“确实如此。”
林孟吐血的心都有了,这两人一个有话不说,让他白忙活!一个有话不说完,让他白动脑子!
暮青和巫瑾确实都是有意的,这些事如果问明了毒性,早该能推理出来,她就是想让刑曹的朝官们深刻地体会一下问案疏忽的后果,毕竟她身居武职,不在刑曹不司断案之事,天下的案子要这些人去审,天下的冤情要这些人去查,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他们一次痛击,他们怎能记得住教训?
而巫瑾身为医者,对暮青救多杰时的举动颇为感兴趣,又想瞧瞧她对医理毒理了解多少,因此刑曹之人没问的话他就没多言,这才叫林孟等人当殿出了好大的糗。
林孟被坑得都不敢再贸然问案了,只怕又是颜面无存,问道:“将军还有何事说,一并说了吧!”
“没了,三事我已说完,大人可以问案了。”暮青淡道。
“……”林孟额上青筋直跳,他乃文官,从未与人动过粗,今夜他特别想将刑部大牢里的十八般刑具在这少年身上用个遍。
林孟气极,文武百官却心有惊意。
这少年说是三事,可三事说完,这案子也等于断完了!
这断案之才朝中六百余年未有之,却偏偏是个武官。
但少有人觉得可惜,毕竟这性子要入了朝成了文官,满朝文武都得被她气死,不如当个武官,日后远远戍边去。
百官各有心思,林孟却只惦记着查到凶手,再气也得问案,于是再问乌图道:“那敢问乌图大人,出驿馆前多杰大人可有用过茶点?”
乌图却道:“我最先到了马车里,未曾留意。”
林孟皱眉,只好又问布达让,“那神官大人可曾留意?”
布达让倒点了头,回忆道:“我那时就在多杰屋里,他身强力壮,饭量颇大,听闻在你们大兴人的宫宴上会吃不饱,便在进宫前要驿馆送了肉包来,一笼屉的包子,他吃时还抱怨包子小。那时要赶着进宫,车队已在驿馆门口等,他便抓起来胡乱塞进嘴里出了门。”
林孟听了眼神发亮,案情终于有眉目了!
但他没敢想当然地认为肉包里有毒,那嘴毒的少年就站在他身边盯着他,断错了案他又要丢人,于是他想了想。
雷公藤并非见血封喉即刻致死之毒,除非量足,多杰嫌包子小,走时又急,胡乱塞进嘴里便上了车,倒是可能几口便吃足毒量。
毒粉乃土黄色,肉馅儿里有酱油便可与毒粉颜色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