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传。”
“那令严应是世间高人。”
暮青没接话,只望着湖面,半晌才道:“家父已辞世半年多了。”
巫瑾一愣,随即朝暮青歉意一礼,道:“本王唐突,都督恕罪。”
暮青摇摇头,问道:“听闻王爷通晓毒理,我有一事想问王爷。”
“都督请问。”
“王爷可知有什么毒含苦杏仁气味?”杀爹的元凶虽然就快要查清了,但是她对毒理很感兴趣,身边既有高人,不问白浪费机会。学无止境,只有如此,日后验尸时若遇上中毒死的人,推断才会更准更快些。
“都督问的是杏春藤还是毒阎罗?”巫瑾问。
暮青转头看向巫瑾,“这两种毒都含有苦杏仁味儿?”
“并非两种,而是一种。”巫瑾笑道,见暮青不解,又接着道,“若都督问的是杏春藤,此藤只在南图国能寻见,其汁液可杀人,只需一滴,人畜难活,只是有极强的苦杏仁气味,除非与杏仁相混为食,否则极难下毒。”
“那毒阎罗呢?”
“毒阎罗乃本王所制,取杏春藤之毒,再混以七味药草,遮其气味,下在茶水饭菜里,很难尝得出。”
暮青面色一寒,冷声问:“此毒天下间只有王爷处有?”
巫瑾看出暮青神色变了,心知她提起此毒来,绝非随口一问,即是说她在别处见过此毒!
“都督在何人处见过此毒?”巫瑾沉声问。
暮青没想到巫瑾这样的人也会变脸,但见他的神色不似作假,便道:“盛京宫内廷总管安鹤有此毒。”
巫瑾一怔,扶住桥身,清俊的手陷入积雪里,霎那比雪白。
安鹤!
暮青见他脸色不好,问道:“王爷与此人有仇?”
既如此,看来不是巫瑾将毒阎罗给安鹤的。
巫瑾低头不语,墨发遮了半边容颜,阴沉处雪色照不见,只见湖风拂动乌发,男子面上的阴沉忽明忽暗,好似一些尘封的不愿再碰触的陈年之辱。
半晌,才听他道:“毒阎罗乃本王少年时所制,五年前,京中传入时疫,本王府里收治了不少百姓,时疫过后发现府里少了些毒,其中有一瓶便是毒阎罗。”
那时,时疫持续了一个多月,府里进出的百姓有数百人,且有些并非盛京人士,府里丢了数种毒药,他却无从查起。自那以后,府中再不许人随意出入,即便是将死之人也不得入府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