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时节,绿树成荫,日头毒辣,在太阳下面走一会儿就能把人晒得头昏脑涨。
赵慕青快步前行,终于到了门前。
这是褚渊平日会见私客的房间,不晓得今天怎么把她叫来。
没有踏进去,已听见丝竹之乐从里面迢递而出。
她推门进去,看到眼前景象有点懵。
褚渊一身便服,靠在椅子里,旁边坐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
那女子半倚半靠,可不就是几天前意图教训她的薛兰秋。
褚渊对面坐着个男人,是她不认识的脸孔,看那套装扮,不大像关内的人。
他们身边几个女人有的在弹琵琶,有的在倒酒,有的剥了葡萄喂进那男人嘴里,一副靡乱的场景。
赵慕青有种不知所措,被水淹没的感觉。
这两人酒池肉林,白日宣淫的,叫她来看什么戏?
男人瞟了眼站在门口的她,道:“陛下,我可没听你说叫了其他人来。”
赵慕青面无表情地行礼:“不知陛下叫奴婢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吩咐?”
褚渊弯了弯唇。
“不必在意,是自己人。”他捏着酒杯,徐徐道,“在旁边候着吧。”
虽然还未抬眼,赵慕青仍然感到男人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探究。
他突然说:“来这么晚,莫非陛下是特意选了这时候,送给我扎木多的一个惊喜?”
他招手,示意赵慕青过去。
赵慕青脚下刚动,褚渊忽然拉住她的手拽到怀里坐下,将酒杯抵到她唇边道:“来,喝口酒润润嗓子。”
赵慕青使劲踩着他的脚,咬着后牙槽笑眯眯道:“陛下忘了,奴婢不会喝酒。”
喝也不跟他们喝。
扎木多道:“我行走江湖,也见过不少女人,从来不知道歌舞坊的姑娘有不会喝酒的。陛下,我来金陵的事情若是泄露,对谁都没好处。”
“疑人勿用,用人勿疑。朕既然答应保证你的安全,当然不会出任何差错。”
“我自是信陛下,但信不过其他人。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多,风险越大,”扎木多把酒杯一放,“如果是陛下的人,不会喝酒怎么行?”
谁是狗皇帝的人???
药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赵慕青挣脱开,起身说:“奴婢失仪,陛下恕罪。”
她斟了杯酒捧给褚渊。
虽然刚才那句话导致她想把酒杯直接扣在他脸上,但念在他解围的份上暂时不计较。
这个看起来无意的动作,无疑又惹得薛兰秋吹胡子瞪眼。
扎木多斜着眼问:“姑娘,你喝酒不会,难道也是第一天服侍人?”
剥葡萄的女人喝了口酒含在嘴中,身体靠向他,手攀在肩头,竟以此将酒渡进他口中,甚至还伸出舌尖把他唇上的残酒尽数舔干。
赵慕青不料看到这样香艳的场景。
这是什么骚操作,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她哪里做过这种事,偏偏对方还是褚渊,登时觉得身上冒出鸡皮疙瘩。
不可能的,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