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泽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弄到这次寿宴的邀请函。
自从那些无法入眼的限制级视频传出去后,程家已经完全变成了圈子里的笑料。
闹出这么大的丑闻,别说订婚,李市长简直是暴怒,所有正在进行或者还没来得及进行的项目全部被迫中断,批的文件全都收回,程家前期投入的大笔资金全部打了水漂,连他自己开的律师事务所也受到殃及。
而李茗语据说是被李市长狠狠教训了一顿,所有能够与外界联系的电子产品都被没收,关在家里禁止再出门。
后面发生了什么,程泽也记不太清楚了,毕竟有太多的烂摊子需要他出面去处理。
他父亲和李茗语的事,程泽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触,比起恶心更多的是麻木,真正令人头疼的是每天无数的电话,无数的文件,以及无论多厌烦,都必须给自己这位因为在家避风头太久而变得日益暴躁的父亲擦屁股。
情绪和脸面变成了最不重要的东西。
时间在父母每天破口大骂争吵的日子里变得非常快,又在宴会上看到段天边的那一刻变得无比缓慢。
那瞬间程泽甚至有些恍惚。
他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段天边了。
那段有名无实、充斥着冷暴力和背叛的婚姻仿佛已经变成上辈子发生过的事。
段天边的伤心,她的眼泪和怨恨好像全都留在了那里,而程泽从开始到结束都徘徊在这段婚姻之外,混混沌沌地看着段天边擦干眼泪后打开门,永不回头地往前,奔向属于她的新生地。
偶尔他能从林月月朋友圈的只言片语里窥探到段天边的现状,常常与另一个名字同时出现。以至于此时,看见她和傅子琛站在一起,程泽也不算太过惊讶。
他们看上去相处得很好,程泽沉默地望着那边心想。
在这样难得能够积累人脉的社交场合,两人始终靠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什么,段天边忽然转过头,佯怒地瞪了傅子琛一样,随即又笑了。
程泽看了一会儿,而后慢吞吞地垂下眼,没再看了。
好在程家的丑闻虽然闹得难看,但视频传播的范围只是在c市,这儿的宾客有一半都是a港的,先不说认不认识程家,哪怕知道这些烂事,只要生意能做成,谁管别人在家里怎么玩。
李市长手再长,也没办法管到a港那儿去。
来之前程泽查了不少信息,列了一张目标名单,若是在外面的酒局少不了喝个几轮才能开口,好在来这儿的都有意向交际,没费多少功夫他便和名单上的一位房地产商聊了起来。
然而比起正在聊的项目,对方似乎对他的律师身份更感兴趣。
问他名下的律所叫什么,还问认不认识位姓江的律师。
“我听说他很会帮人打官司啊,只要给的钱足够,就没有他赢不下来的。”
a港人的口音很奇怪,所有的语调几乎都往下沉,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钝涩感,这位大腹便便的房地产商说话尤其,听得程泽脸上公式化的笑都淡了些,他却依旧毫不在意地打着哈哈。
“当然,我知道程律师的能力肯定也很强,只是家里人铁了心地想请江一寒律师,我这也是没办法啊,程律师要是认识的话,可不可以引荐一下?官司让他来打,别的生意咱们可以另外做嘛!”
程泽闻言勉强扯了下唇角,“我明白。可惜我和江律师不太熟,没有联系方式,帮不上忙。”
他要是有,估计会直接去撕了江一寒。
那房地产商叹了口气,自顾自嘀咕道:“这江律师未免太难见了,我是听说他这两年基本都待在c市才特地过来一趟,结果连个影子都没摸到。”
程泽笑了笑没说话,心不在焉喝了口酒,下意识地往另一边看。
结果发现原本一直陪着的傅子琛不知道去哪儿了,就剩下段天边略显拘束地坐在那里,看起来很无聊,没玩手机也不敢到处张望,只能时不时伸手拿块点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