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的脸开始重新发红:“……”
姜珩道:“不论他接不接受,你都不要想有理由离开。”
沈止安静了会儿,笑了笑:“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则我不会离开的。”
姜珩习惯性地低下头,将头埋在他的颈窝蹭了蹭,愣了一下,觉得舒服,继续抱着他蹭,过了会儿,嗓音忽然变得有点沙哑,低声叫道:“沈止。”
沈止“唔”了声,尾音上扬。
姜珩抱紧他,喃喃道:“……想要你。”
沈止开始怀疑淡月给姜珩下的蛊是想杀人。
就算……不那什么人亡,姜珩身上有伤,时不时发作一下,伤口裂开也挺要命。
幸好姜珩用的是宫廷御赐的神药,伤口恢复得快。
被拦腰抱起时沈止还有些纠结:“太子殿下呢?”
“回去了。”
“不是找你议事的吗?”
“正事早就传信过来了。”姜珩将沈止抱紧了些,那种把最珍贵的人拥在怀里的感觉极为美妙,他满足地眯起眼,浑不在意地道,“他亲自过来,大概是想问我‘近来身体如何’,‘伤好了未’,‘在军营里苦不苦’,‘行军打仗可有受什么大伤’。”
沈止看他一脸习以为常,弯眼道:“太子殿下同你的关系倒是很不错。”
姜珩盯着他,想把他拆吞入腹想得眼睛都发红了,难为声音还保持着沉静:“他是我母亲抚养长大的,自小同我和璎亲厚。发生那件事后……他暗中帮了我不少忙。”
只是随后陛下又让常贵妃抚养姜梧,等同于把他这块好肉放到了饿狼跟前,他身后无援,也只能韬光养晦,一个太子硬是把自己活成个隐形人。
不显眼,不碍眼,就能让常贵妃轻视几分,把他忘掉。
沈止轻轻拍了拍姜珩的后背。
到了姜珩的房间,沈止终于想起了对姜梧的声音那点熟悉感来自哪儿了。
很久以前——其实也不太久,就是他有时候忘性大——姜珩曾带他到了一个荒凉的大宅子里见一个人,只是那时他坐在屏风后,听着前头说话,听得昏昏欲睡。
现在一回想,那日姜珩见的人的声音,似乎同姜梧的一样,只是要温和纵容了几分。
沈止趁着头脑还清晰,捏着姜珩的脸不给亲,眨眨眼问道:“你以前带我去那个宅子里见人,莫非就是……”
话未说完,沈止觉得自己头脑已经不清晰了,糊涂了。
果然,姜珩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带你去……见人?”
沈止默默咽下了后半句话,无奈道:“等你恢复了再说。”
姜珩歉意地看着他:“抱歉。”
沈止笑吟吟地摇摇头,又道:“对了,淡月姑娘呢?”
“大哥不是嗜杀之人。”姜珩道,“知道就算我忘了你也没用,他离开时肯定发信收回命令了。不必太过担忧,淡月的武功同阿九不相上下。”
沈止没什么可问的了,一翻身骑到姜珩身上,低头看着他,唇角懒洋洋地勾起,“我说,殿下,您身子还没恢复好,要不这次换下官来帮您?”
姜珩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沈止附到他耳边吹气:“我会很温柔的。”
很温柔的沈止黑着脸离开昭王府时,浑身都酸软得厉害。
还恰恰在离开的路上同飞卿狭路相逢。
飞卿刚回京,就被派出去忙了不少事,几日没回府了,看到沈止,还有点惊讶,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在这儿?!”
沈止默默靠到柱子上,勉强把身子撑板直了,似笑非笑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飞卿冷着脸,眼神含讥诮:“装什么自在,殿下已经忘了你了。真当仗着以前的情分,殿下便会护你一辈子?好好当你的沈家大公子,少上门来自讨苦吃,殿下对生人从来冷淡。”
沈止愣了一下,发觉飞卿似乎是误会了什么,顿时有种复杂难言的感受,不知如何开口。
……直接说出来跟炫耀似的。
飞卿并不知道沈止的纠结,误解了他的沉默,心中反而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从来不觉得姜珩是真的喜欢沈止,也不觉得姜珩会喜欢上谁。
在他看来,姜珩一失忆,他同沈止不过都不过是爱而不得是可怜人罢了。
两人沉默以对,心中各有所想,滞了片刻,飞卿刚想说话,脸色忽地稍稍一变,冲沈止身后行了一礼:“殿下。”
沈止顿时寒毛倒竖。
方才他气得厉害,等自己舒服了,趁姜珩不注意,迅速点了他的穴就溜了出来。
……
想到这些,沈止拔腿就想跑,腰间却被大力搂住。
姜珩面无表情地把人按在自己怀里,冷淡地点点头,随即低头看沈止,声音里没有温度:“回房。”
沈止垂死挣扎:“……我该回府了。”
“阿九回来了会给沈尚书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