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隐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凶名昭着,几乎是无人不晓,无人不知,可见到灵虚道长指着一个峻极禅院的和尚,大喝说这就是血隐,这让大家是又惊讶又奇怪,更觉得是不可思议,对于灵虚道长的这番失态举动,很是疑惑。
有人还在想,灵虚老道是不是疯了,怎会指着峻极禅院的和尚说出这样的话,谁不知道血隐和峻极禅院有着深仇大恨,怎能让血隐变成和尚并且还相安无事走在一起,这也太离谱了!
灵虚道长大喝指出空隐就是血隐,清岩就是一惊,知道这可不是好事,血隐可是正道公敌,死在他手里的正道高手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算是仇家无数,遍地对头,此刻被人认出,空隐即便已是和尚,只怕也要难逃正道高手的报复寻仇。
清岩心惊,空明大师神情却是不变,冷静如常,就是空隐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灵虚道长说的不是他,而是别人,清岩见状都是暗暗佩服,心道“几日不见,他的变化真够大的,居然会如此冷静,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大家见到峻极禅院的三个和尚都很镇定,没什么大的反应,就觉得灵虚道长真是看花了眼,可灵虚道长一直是紧盯着空隐,眼中神光闪闪,神情已从骇然转为了盛怒之色,气息隐隐而动,他是泰山派掌门,先天无上罡气已至十二层,道法精纯,修为自是了得,同时他还身怀裂云仙剑,那是泰山派镇派之宝,仙品法宝,威力强大,此刻他真气涌动,裂云仙剑亦是随之而动,虽未祭出,可剑气隐然流露于外,气机竟是遥遥锁定了空隐。
灵虚道长如此举动,又让众人吃惊不小,同时也把目光聚集在了空隐身上,在场众人也有不少人见过血隐的模样,大家都是高手,眼力,记忆力自然不弱,方才众人注意的是空明大师,没在意这个瘦小普通的空隐和尚,此刻随着灵虚道长的凌厉眼神和惊人言语,大家再看这位空隐和尚,不觉齐齐一惊,有人甚至是失声叫道“他和血隐真很相似。”
有人又道“不对,是一模一样。”
还有人道“难道他真是血隐!”众人又惊又奇,七嘴八舌一顿乱叫,是越看空隐越像血隐,逐渐的纷乱之声平息了下去,可火神殿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凝重了许多,寒意也渐渐深重,还有几分杀气蕴含其中。
沉寂,冷静了片刻后,简冰忽然长身而起,朗声道“空隐师傅,恕我无礼,我也觉得你与那满手血腥的血隐甚为相像,而这也是大家的疑惑,希望你做一个解释。”他语气平和,并无杀气,就是想请空隐解释一下,说完此话后,简冰目光一转,却是看向了圆觉,意思也很清楚,如果空隐说不清楚,那圆觉这位峻极禅院的方丈就要向大家有个交待了。
空隐依旧默然无语,垂首而立,安静异常,空明大师神情淡然,目光很奇怪,悠然远望,那双眼睛似乎穿透了厚厚的石壁,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已经吸引住了他。
简冰说完之后,圆觉也缓缓站起身,口呼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神情肃然,继而他说道“诸位说的不错,空隐师叔的确就是昔年的血隐。”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几乎同时,都把目光从空隐转移到了圆觉身上,这位峻极禅院的方丈确定了空隐的身份,就算是站在了风口浪尖,立时就成了焦点,很大很大的焦点。
简冰闻言,并无惊诧之色,由此也显示出了他的高手气度,那是遇变不惊,从容不迫的淡定,凝望着圆觉,简冰沉声道“既是如此,圆觉方丈是否该有个合理的解释?”
简冰刚刚说完,有人就叫道“这还用解释,峻极禅院竟然和血隐沆瀣一气,与魔道中人为伍,这就说明峻极禅院依然沦为了邪魔歪道。”
这话说的实在很重,圆觉闻言浓眉就是一皱,接着又有人喊道“血隐是我正道公敌,这种妖魔峻极禅院竟敢收容,峻极禅院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眼看群情激奋,大有集体声讨峻极禅院之势,简冰此时又扬声道“大家先静一静,不可为此一事就对峻极禅院下此评断,我相信圆觉方丈会有个解释的。圆觉方丈,你有何苦衷就请直说,我相信,也请你相信,一切自有公道,你也不想让峻极禅院的清誉受到玷污吧。”他的声音并不响亮,却是压住了众人议论纷纷的嘈杂之声。
圆觉神情平静,沉吟片刻才道“贫僧的解释就是昔年的血隐是杀戮无数,满手血腥,可他已经洗心革面,皈依我佛,他真心真意入我佛门,而我佛向来有着宽容仁恕之心,眼中没有不可渡化之人,血隐既然要一心向善,我佛自要给他一次机会,所以世间就没了血隐,多了一个空隐,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这就是我峻极禅院的解释。”
此话大家听了自然不会满意,血隐可不是寻常恶徒,也非人类,而是妖魔,杀人无数,心狠手辣,这种邪魔之徒怎会诚心诚意的皈依佛门,任谁听了也不能相信,圆觉此话就等于没说,只能让大家更怀疑峻极禅院的意图。
简冰闻言眉锋微皱,张天师神情却是有些奇怪,自从得知空隐的身份后,他是若有所思,深邃的目光不断变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着,他的默然,似乎就是说明了简冰已是代表正道诸派的领袖人物,有着足够的威信,而其余的几位掌门的态度应该是和张天师差不多,定逸师太双目微闭,竟是一副不管不闻的模样,玉华真人则是在和灵虚道长低声说着什么,一点也不介意简冰以领袖之姿与圆觉交涉的举动。
至于清虚在知道空隐身份后也很惊讶,和厉轻恬互看一下,也觉得很奇怪,但他们可没有那种质问的意思,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简冰沉默了一阵,似乎是在考虑该如何处理此事,峻极禅院的态度已是明确,血隐已是峻极禅院的弟子,这是已不容更改,那么事情就很不好解决了。
默然片刻,简冰才沉声道“圆觉方丈,不是我们不相信峻极禅院,实在是不相信血隐,当年在嵩山,血隐所造杀孽可谓是厚重如山,有多少人死在了他的手下,这个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圆觉神色依旧不动,微微点点头,缓缓道“贫僧记得。”
简冰又道“方丈既然记得,就该明白血隐乃是天性邪恶之辈,这种妖魔岂能改邪归正!”
圆觉却道“阿弥陀佛,我佛心中,众生平等,也无什么天性邪恶的说法,善能转恶,而恶也能为善,空隐就是如此,弃恶从善,阿弥陀佛,这种决心勇气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说此话时,他的眼睛微微一抬,双目中光华流动,金芒隐隐,毫不避让的望着简冰,那眼神坚定,无畏,表明了他的心意,还有某种可以洞穿人心,看透一切的奇异的力量蕴含其中,此刻的圆觉看上去竟是无比威严。
简冰与圆觉的目光一遇,心里便是微微一惊,暗道“此子声名不显,修为却是了得,此语分明是话中有话,难道他……”心有所想,嘴里却道“方丈此言差矣,若是换了旁人,我等或许会为他的从善之举击掌相庆,可血隐……”
他话到一半,忽然就听有人从半空中截口道“血隐怎样!即便他是异类,可一旦向善也比一些衣冠禽兽强上许多!”这个声音凭空而来,甚是突兀,在场众人闻声都是一惊,就连一直平静如水的张天师,和淡然自若的玉华真人也是微微变色。
随着话音起落,两道光影已现身于火神殿上空,一白一蓝,甚是分明,仔细再看却是一男一女,御风而立,傲然于众人之上。
袁长生身为地主,自然要开口相问,轻喝道“何方高人驾临衡山,恕袁某失迎了!”
上方白衣男子,清俊如玉,风采绝世,闻言哈哈一笑道“阁下何人?敢以主人语气询问我,莫非是厉天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