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冬阳于是又高兴了,笑道:“谢谢啊!”还指了屋内,“那里还有张小凳。”
柳北晔还真的去把里面那张板凳搬出来,坐在他身边,看他翻土,看他把那六月雪一株株地移进盆中。
忙完这些,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乔冬阳做得开心,还哼起了歌,移完盆,他正要修剪。回头一看,看到了柳北晔,他诧异道:“你怎么还在啊!”
“……”
杜小姐这时从远处走来,笑眯眯地喊道:“老板!我来买花啦!我——”她看到了柳北晔,犹豫着要不要叫人,却见柳北晔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她立刻装作没看到他,走到乔冬阳面前,声音却还是不自觉地变小了,“我来拿前天定的花……”
乔冬阳点头,并站起来,要往花店进,想到柳北晔还在。也不知道他坐在这里是想要做什么,默不作声地看了半天。他看向柳北晔,招呼道:“我进去做生意了啊,你自便。”
“好。”
乔冬阳打量了他一眼,心念真是个怪人。
杜小姐跟在他身后进去,到底回头冲柳北晔弱弱一笑。
柳北晔赞许地冲她点点头,她立刻又变得斗志昂扬起来。
杜小姐特别喜欢芍药,听闻花期快过,她手里这一捧是今年的最后一捧时,不禁有些难过。乔冬阳安慰她:“没关系,明年又有了,你再来。”
柳北晔隔着玻璃墙,望着乔冬阳笑着说话,心想这小傻子是真的人长得比花还俏。
那所谓“花仙”的芍药花,被那个小傻子拿在手里,也不过如此。
他抬脚,离开了花店。
等杜小姐也走了,乔冬阳往外看了眼,看到那个神经病不在了,松了口气。
他真的特别害怕这个神经病带坏了他店的运气。
可是神经病最近没有那样神经了。
那天春游时,游玩后,本来是柳南昀送他回家的,可柳南昀也要送张晗晗回家,张晗晗家离他家太远了。况且乔冬阳不想做电灯泡,正好柳北晔主动提出由他来送,他便跟着柳北晔走了。
回家的路上,柳北晔居然主动跟他搭话:“那些花,的确是我让人去买的。”
乔冬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柳北晔一点不脸红,直接说:“我没有恶意。只是你不愿卖花给我,才想出那样的对策。”
这么一说,乔冬阳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可他还记得缘由:“是你先瞧不起我的。我这个人又不是不讲理,你要是以后都好好跟我说话,我也会好好跟你说话的。”
他以为柳北晔会反驳,没想到柳北晔居然又道:“几年前,我那样说你和你哥,是我做事、说话欠考虑。当时因为心急于南昀,难免口不择言,希望你能谅解。”
乔冬阳听到这话,都吓傻了。他大脑空白了几秒,轻声道:“没事啊……”他这么久来,耿耿于怀的就是这么一件事。柳北晔都为这事特地为他道歉了,他的确没什么好再追究的了。
他的脑袋还空白着,柳北晔又问他:“你身上的衣服是哪来的?”
他愣愣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毛衣,傻傻地看着柳北晔,说道:“是董阿姨给我织的啊,是不是特别好看?这个特别暖和,也舒服。董阿姨给我织了好多,冬天还有高领的呢!”
“……”趁着红灯,柳北晔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高兴不似作假,“就是莫照找来的那个阿姨?”
“嗯,我之前腿脚还不太方便,我哥跟莫照常住外地之后,董阿姨照顾了我很久。”
柳北晔还想再问他,是不是花店赚不到钱,是不是生活比较吃力,是不是乔熠宵已经不管他了。转念一想,他们之间的关系,说这样的话,有些奇怪,便没有再提。
随后乔冬阳便靠着车窗睡着了。
到家后,还是柳北晔把他叫醒的。
其实本来是很完美的一天,要是平常,乔冬阳再不会记恨柳北晔,过往就真的烟消云散。
偏偏,他要下车前,那个神经病皱眉问他:“你怎么住这里?”
乔冬阳当时立刻就醒了,不解地看他:“这里怎么了?”
“这房子都几十年前的了吧?”
乔冬阳又不高兴起来,知道这个神经病是瞧不起他。他从后座拿起张晗晗送他的风筝,一句话没说,气呼呼地走了。他爱住哪里就住哪里!关他什么事!这个人果然是个神经病!嘴里话说得再漂亮,还是瞧不起他!
他乔冬阳,要这个神经病瞧得起做什么?!
其实柳北晔只是觉得他应该住好点的地方,只是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乔冬阳便下车走了。
尽管如此,总体而言,那个神经病还是在渐渐变好了。
是以今日他坐在旁边,看他移盆,乔冬阳也没赶他走。并想着,如果下次,神经病要来买花,他就把花卖给他好了。
杜小姐走回公司,刚要往自己的位子走去,王总叫住她:“小杜,你过来。”
“我去把花插上。”
“你抱着花过来!”
杜小姐诧异地抱着花跟他走进办公室,见到了坐在办公桌后的柳北晔。
王总咧嘴笑:“柳董,小杜来了。”
柳北晔抬头看了眼杜小姐,对王总道:“你出去吧。”
“……行。”王总又对杜小姐道,“好好听柳董的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