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舒服?”宇文熠不一会就钻车进来。
苏凌抱头蜷缩在车厢的一角,然而疼痛越来越剧烈,他的一切努力在病痛的侵略下,都毫无用处。
“头痛又犯了?朕这就叫罗塔先生过来。”
宇文熠再次庆幸自己将他带在身边,否则罗塔一旦被自己带走,谁能减轻他的痛苦?
车上太颠簸,罗塔没法施针,只能喂了苏凌一剂安神的汤药,再焚上专用的药香。
再醒来时,天色已晚,大军就地扎营。
一弯新月高挂中天,苏凌记得离开闳都时,天上是一弯新月,而今居然已经过了一月了。给宇文律的信想来他早该收到,但愿他不要让自己失望才是。
宇文律贪婪愚蠢,却偏偏没有胆小这个也可以被称之为谨慎的缺点,面对着现在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无论是出于自己的野心还是出于对元家的仇恨,他都该会起兵造反。更何况苏凌还在信中说,元珏在宇文熠面前百般进谗,称他必会造反,宇文熠已经万分不快,决定伐夏后回师顺便就会捉拿他入京,以决后患,建议宇文律赶紧出逃,希望他以后有机会能把自己救出去。
苏凌当然不会指望着宇文律来救自己,所谓救自己云云,不过是找一个给他传信的理由而已。
行军途中一切都只能从简,宇文熠把一间大帐用帘子隔了隔,里间用于休息,外间则用来议事。
将领们在外议事,有楼斐然的声音。
“陛下放心,万仞关的布防并非完美,由于地形限制,有些地方也是首尾难顾,臣可以带路。”
“臣仔细研究了布防图,楼将军所言极是。只要我军全力拿下万仞关,可从这条通道将各据点的夏军分割,我军的消耗便能降到最低。”
听到窦子胜的话,苏凌坐起来,靠在帐篷壁上发呆。
宇文熠进来时看见的便是他这副呆呆出神的模样。
命侍者端来稀粥,斜坐榻边一勺一勺地给他喂:“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苏凌乖乖吃着饭,傻里傻气地点点头。
宇文熠“扑哧”一笑:“你听到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什么都不明白,这样,最乖,朕喜欢你这个样子。”只有这样,宇文熠才能随心所欲地宠爱他,不再有任何顾忌。
大军到达盘龙关后没有停留,直接出关与万仞关的夏军对峙。夏军也没有他们立足未,稳之际前来袭营,由此宇文熠和窦子胜判断对方的军势不强,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
战事既然未开,宇文熠便住在盘龙关,苏凌没是便在关内四处乱转,宇文熠觉得他闲得难受,也不过分阻止,只是找了套低级军官士兵的盔甲给他穿上,免得太过显眼。想想又给了他一面腰牌,以免老是被人盘问。
苏凌倒也老实,从来不到机密的地方去,只是有两次到在城门前被守护的军士询问,出示了腰牌。那些守护的军士以为他是上峰派来巡视的,以后见到他便不再询问,反而站得更加规矩。
这次无意间来到马厩,居然遇到了李来顺。
李来顺也看见了他,胖脸上立刻堆起笑,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小苏。”又觉得不妥,叹了口气,终于没有叫他“芷竹君”。
苏凌只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烫,好在他正在装傻,也不需多说,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李来顺,僵硬地笑着。
李来顺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我是后军的,北苑厩这次参与了运输辎重,不然也不会让我来了。说来我还真不想来,我那两个双胞胎小子刚刚会叫爹,正粘人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