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真是再好不过了。”子卿脸上也有了笑意,但还是有点不安:“我前几天都不能弹琴,我控制不了我的手……不知道,现在……”
“放心吧,摄魂香扰乱你神经的时限很短的,你昨晚没有用,现在肯定没事的。”呼延恪罗一边说着,一边将子卿推到台上。
那个扮演玉面鬼的戏子看着子卿,眼光忽然闪了一闪,对子卿施礼道:“有劳公子了。”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很是悦耳动听。
子卿回过礼后,端正地坐于琴前,低头调了调琴,随即信手一弹,“叮叮咚咚”悠扬婉转的琴声便从他白皙灵巧的指间缓缓流淌出来。
围在他身边的戏班子的人一听都不由啧啧称赞,一边感激琴艺如此之高的子卿肯帮助他们,一边商量着怎么拉一块布,戏开演的时候能掩住子卿。
玉面鬼则走了过来,对子卿说了大体剧情,以及什么时候需要用什么曲子。虽说子卿如今都喜欢随心而弹,但对当下流传的曲子都了熟于心,这个《玉面鬼》要使用的曲子,子卿都很熟练。
两人又对了对戏,子卿将何时弹何时止,一一铭记于心。
☆、第二十九章玉面艳鬼 (3045字)
“砰砰”几声,白面鼓一敲,戏文正式开始时,浓妆艳抹的玉面鬼便从戏台后出来了。
低幽的唱腔,妖魅的水袖,五彩斑斓的戏服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他的脸姣好冷白,偏生唇红如血,与那死白的面色交织成不可思议的妖。
更为奇妙的是,透射在戏台后的幕布上的影子被灯光拉长,显出的竟是一个尖嘴,长耳,粗尾的影子。真真的一个艳鬼。
戏台上的戏子唱着,舞着,演着。贪婪,嫉妒,骄傲,懒惰,被他淋漓尽致地演绎。同时,善良,真诚,美好,幸福亦演得恰如其分,暖人心扉。
台子旁,帘子后,子卿被这精湛的演技所感染,流畅地配合着玉面鬼,在他悲伤的时候弹出沉重缓慢的琴音,调动观者的情绪,为他悲,为他哭,悲伤亦就更悲伤。在他欣喜的时候配合欢快轻松的节奏,观者听着琴音,心也不由自主轻松快乐起来,欣喜亦就更欣喜。
乐曲与表演的完美结合,让这出戏像一个完美的艺术品,使得这出戏散发着诱人的气息,让所有人都被他深深吸引,让人从那张嬉笑怒骂的脸上,体味着人生百态的惊心动魄。
戏罢。
观者们都很满足,离去时还津津乐道着戏中种种。
呼延恪罗第一时间跳上台子,欣喜地对子卿道:“小卿,真棒,这出戏真棒。”然后凑到子卿耳边说:“虽然这大街上聚集到一起的人欣赏水平良莠不齐,不过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总而言之,大家都很满意。”
子卿点点头,显然也被这出戏感动了:“那个演玉面鬼的戏子演戏的时候好着迷,就像自己成了鬼一样。”有的时候,看戏,不是被戏文所感动,而是被那个忘我的演员所感动,感动于一个人怎么可以将一件事情做得如此极致!
待人群散尽,呼延恪罗拉着子卿从帘子后面出来,向戏班子里的人祝贺兼告别。只是没见着演玉面鬼的那个戏子,两人有些遗憾,却也只好作罢。
然而,当呼延恪罗和子卿快走到街头时,那个戏子忽然又从后面急急跑了过来,叫住了子卿。
“柳公子,请留步。”那人已经换下戏服,卸了妆,整个人看上去爽朗精神,根本让人想不起刚才那个妖异的玉面鬼。
跑到近前,他将一个小布袋递给了子卿:“柳公子,这是今天的分银。长生对柳公子实在是感激不尽。”他本名叫孟长生。
“不~不~我不能要。”子卿赶紧推辞:“你们已经让我俩免费看戏了,这钱我不能……”
“我替你先收下了。”还没说完,呼延恪罗倒抢先一步,收下了钱。惹得子卿使劲瞪他,向他使眼色。当然……这是没用的。
子卿正在尴尬,却听长生道:“柳公子看不起我们红袖戏班吗?虽然我们一天收入并不多,但你弹琴该得的钱是不会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