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这根鸡腿都吃完了,他也没尝出有什么问题,还是说这些年梦魇兽的口味被养刁了,恰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云栖池站在不远处的枇杷树下,月光下倾泻在他的身上,他静静注视着正在打牌的华卿,神色温柔。
林乐辞起身,慢悠悠的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你们这段时间都喂他什么了?我给他烤得鸡腿他都不愿意吃了。”
云栖池转头看了林乐辞一眼,目光中透着微微的惊讶,他没有回答林乐辞的问题,而是问他:“你怎么还没走?”
林乐辞的表情僵了那么一瞬,云栖池这个卸磨杀驴未免杀得也太顺手了吧,不知道在他之前已经杀过多少头驴了。
他嘴角微微抽动,对云栖池道:“行,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不打扰你们了。”
林乐辞转身打算把梦魇兽抱起来一起回天界去,结果梦魇兽嗖的一下窜出去老远,对林乐辞放出话来:“你现在就是叫老子一声爹,老子也不会跟你回去的!”
林乐辞嘤了一声,蹲下身,看着梦魇兽与他说:“我们之间果然是没有父子缘分。”
当年曾有人给他卜了一卦,说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的,他起初不信,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后便不得不信了,阴差阳错之下他遇见了一只梦魇兽,便觉得养这么个小儿子也行,谁能想到孩子大了还是留不住。
梦魇兽甩着身后的大尾巴,眯着眼睛看着自己对面的林乐辞,隐约觉得这人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云栖池觉得自己在这里面好像是有点多余,让他们爹俩自己商量着吧,他抬步走到华卿的身后。
而梦魇兽则偏着头眼巴巴地瞅着云栖池离去的身影,他好想吃云栖池烤得鸡腿啊。
“口水都流出来了。”耳边突然传来林乐辞的声音,随即他便被林乐辞拎着后颈肉被提了起来。
林乐辞看得心里酸得不行,伸手揪了揪梦魇兽的耳朵,问他:“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梦魇兽在他怀里扭了扭,用屁股对着他,对他说:“你先叫爹。”
林乐辞坚决维护自己的父亲地位与统治,而梦魇兽则是坚决要颠覆两人间的地位,两个人正僵持不下时,传来华卿清清冷冷的声音说:“我和了。”
林乐辞:“……”
梦魇兽:“……”
其他道友们闲着无聊,竟是也与这些阴兵们坐在一起开始打牌,并且很快就与这些阴兵们打成了一片,说着阴兵们不知道的结界外面的往事。
秉持着投桃报李的良好传统,阴兵们来了兴致,开口问道友们:“你们想知道我们公主的故事吗?”
道友们一听这个,两只眼睛刷的就亮了起来,点头如捣蒜,当然想啊,快讲快讲,超级想听哒!
作者有话要说: 云栖池大概要开下一个副本才会掉马
☆、83、第 83 章
“想知道啊?”那阴兵又问了一句。
众位道友心想这不废话吗?他们刚才难不成是白点头了?
阴兵嘿嘿一笑将手中的骨牌轻轻一推, 说道:“先打完这局,打完这局我们再说。”
众位道友:“……”
嘿, 你这不浪费人感情吗?
旁边倒是来了一个小个子的阴兵跑了上来, 张开道:“我跟你们说,我跟你们唔唔唔——”他剩下一个说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那张嘴便已经被人给捂住了, 什么话都说不清了。
“见谅啊,见谅啊, 他脑子有点问题。”
众位道友:“……”
我们觉得他脑子没有问题,是你们脑子有问题!为什么想要知道点八卦会这么难!还要继续陪你们打牌,直接说出来不行吗!!
恍惚间所有道友都产生了一种你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个的错觉!
道友们抽了抽嘴角, 决定化悲愤为力量, 让与自己打牌的阴兵们后悔他们自己做出来的决定, 定要让他们在接下来的牌局中输得连裤衩都不剩下。
然而最后裤衩都没剩下的却是这些道友们,阴兵们被困在结界中这一千多年来每天闲着没事就开始打牌, 就算是一头猪这么打了一千年, 牌技也该熟练了,而道友们……有些道友们连一千年都没活上, 更遑论这个了。
看着面前满满的一堆的灵石, 这些阴兵们的脸上均是露出餍足的笑容出来, 他们作为阴兵其实并不需要这些灵石,只是这么多年了,他们看到修仙者也能在自己的手下吃瘪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之前那位说要给他们讲华卿长老小时候故事的老阴兵笑眯眯地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 对道友们说:“刚才我也不是不想说,我只是在酝酿一下情绪。”
您连赢了三十多局,现在情绪酝酿好了吗?
天黍门的掌门看着他的动作,也忍不住想要摸个胡子找找感觉,结果却是一把摸了个空,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的胡子好像在刚刚进到这结界中的时候被一股飓风给刮没了。
啊,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老阴兵长长地叹了一声,说道:“我们公主小时候过得不容易啊!”
道友们在心中齐齐哦了一声,您赢了三十多把就是为了酝酿这个情绪啊!您是否过于无耻了一点。
华卿长老现在这般美貌,想来小时候应该也是可可爱爱的,谁能忍下心对这样一个小姑娘不好呢?
老阴兵感叹完这一句后就往华卿那边看了一眼,华卿察觉到他的视线,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点点头,她对这些过去的事倒是没什么想法,就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腌臜事,也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老阴兵拿出烟袋,捏了一小撮的烟丝,放进烟杆前边,又跟道友眨眨眼睛,示意对方给他点个火,上元派的掌门怀着万分无语的心情,用灵力给这位老阴兵点了火,老阴兵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袅袅白烟乘风而上,老阴兵叹了一声,眼中流露出少许怀念的神采来,他轻轻开口说道:“那都是很多很多年以前了,当年陈国国力鼎盛,百姓安居乐业,陛下刚刚登基的时候,也算是英明神武,只是后来忽然间脾气大改,带领着陈国的士兵们连年征战,扩大疆土,建平十七年的时候,蕉城一战,陈国惨败,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无一归来,自那以后陈国国力便江河日下,不复往昔了。”
“公主殿下便是在这一年出生的,只是殿下出生没多久,皇后娘娘就薨逝了,皇后娘娘是先皇赐的婚,生前并不得陛下的喜爱,连带着小公主也备受冷落,与小公主同日出生的还有陈贵妃所生的大公主在百日还有生辰的时候,都会在宫中举办宴会,然而小公主这个嫡女,却是连一件像样的礼物都得不到。”
“后来边疆的大军连连失利,陛下妄图炼化阴兵来称霸天下,正好国师可以炼化阴兵大阵,只是国师还说,需要一名皇族的血来喂养这处阵法,掐算了一番后发现小公主是最合适的人选,陛下便毫不犹豫将小公主交到了那国师的手上,当年公主还不到五岁,她在国师的手下被磋磨了三年多,这三年中我曾见过小公主一面,那个时候大公主被养的白白胖胖,身上衣服首饰样样不缺,每次出来都是光彩照人,而小公主却是瘦瘦小小的,像只豆芽菜,身上几乎没有一点肉,风一吹就能倒下……”
众位道友认真倾听,心中默默叹着气,这些若是真的话,那华卿长老幼年时候过得委实有些凄苦有些憋屈。
说到这里,老阴兵也有些感伤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后来,陈国来了一位年纪轻轻的新国师,不知做了什么,很得陛下的信任,只是这位新国师脸上长年戴着一张银白的面具,没有人知道他面具下的那张脸是什么模样。”
道友们大概知道,老阴兵口中的新国师应该就是那位帝君陛下了,他们并没有插嘴询问,只是静静地听着接下来的故事。
“趁着老国师专心对付新国师的间隙里,小公主谋划了几天,终于在狱卒们来取血的时候,从他们的身上偷了地牢的钥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