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柟国。
船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们沿着海岸线一直往南走,走走停停。
他是男朋友,是爱人,是舵手,是船长,是她的英雄。
午饭顾随做的。
咖喱拌饭,东南亚口味儿十足。
吃完午饭之后他们常常一起坐在甲板上晒太阳。
船在海上飘啊飘的,四周几十甚至几百公里内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波光粼粼的海面,还有被海潮环抱的水鸟。
任之初架起拼图板子,蹙眉认真拼拼图。
顾随就坐在一边的躺椅上看着。
偶尔翻翻手机,偶尔又从手机里抬头瞧她。
风景看腻了,就到船舱去掌舵,换个地方。
她还是那样子,自言自语,碎碎念,扰人的很。
“这里好难拼哦”
“啊,这两块儿不一样吗?”
“good你来,妈妈抱抱”
“阿随阿随,你可以帮我倒杯水吗?想喝红茶,嘻。”
“你可以陪我一小下吗?”
“那好吧,我就自己慢慢拼了哦”
“我好笨哦,都不会。”
他有时候会因为航线和天气的问题心情不好,就不讲话,默默寻找新航线。
或者有时候忙的很,也会敷衍她两叁句。
任之初看到他皱起的眉,会瞬间噤声,心想自己真讨厌,笨拙,懒惰,什么忙都帮不上。
这时候她就也不讲话。
顾随不习惯她不讲话的样子,会从事情里抽离出来,耐心哄她。
“拼的什么?”
“老子帮你拼啊。”
然后就盘腿坐在她对面,吹着晚风,看她被宽檐遮阳帽遮起的半个侧脸。
他会和她讲故事。
天南海北,绿影蓝山,地阁方圆。
有趣的地方说给她听,惊险的细节就藏起来。
他嘴巴好严的,一字一句的磨难从未透露半点儿。
给她看到的都是美好,说出来的都让人心生向往。
他讲南苏丹的晚上多热,讲也门的熟人安家立业,讲北缅的风俗习惯。
他说阴雨难休的不列颠岛屿好多啊,要不要去?
他说你不是做自媒体吗?待会儿爷给你拍几张美照给你做素材,我拍照技术老好了,指定给你拍的让所有女的都羡慕你
他说在亚马逊丛林救过一个反战妇人,会编好看的脏脏辫,可惜我头发太短。
他说乌克兰有好多漂亮的教堂,下次就去那里。
他说那叁年我都记着呢,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记着,你受多少罪,有多想念,我都能体会到。
所以对不起呀宝贝,让你独自等了好些年。
有时候她想沉默一小下,改变自己,别那么碎碎念。
可他偏偏来引她絮絮叨叨讲废话,吃什么,玩什么,学的什么专业,高叁苦不苦
她说个遍,他就听个遍。
他好讨厌。
他在用行动表达爱意。
他所有的询问和无聊的引废话行为都在向她说明——没关系,你就把糟糕给我看,你不用改变,我可以习惯。
他总是搞一些勾人的小浪漫,不讲宝贝,不说爱你,却每一件都浪漫到要窒息。
任之初喜欢他清晨叼烟,光着上半身掌舵的样子。
喜欢他半夜偷偷将船驶向海岸,第二天她睁开眼就能看到日出于海平面的灿烂的浪漫。
喜欢他在志愿兵离开时的申请书配偶那一栏写她的名字。
喜欢他做爱的时候下颌骨滴下的汗水
喜欢他骚话一大堆,撩她只用一个眼神。
喜欢他做完第一件事儿是抱紧她。
喜欢他靠岸后和人交谈,如沐春风,惹人心眼。
喜欢他纹身遍布,有关于她的那个。
更喜欢他卑劣又浪荡,缠绵又浪漫。
路过东南半岛的时候遇到了一伙儿打劫的船只。
任之初不怕,因为顾随在身边。
但是顾随害怕,因为任之初在身边。
他害怕她受伤,不害怕那群人拿刀比剑。
船只靠近一百米的时候顾随上了甲板,他端着枪口,对着对面男人的眉心。
一个语气词,眉飞色舞,看不出半丝怯意,‘bang!’
扳手咔哒响,他笑的有些不羁癫狂,任之初条件反射抱他腰。
那群人没枪没胆,打转离开。
顾随抱住任之初腰肢,教她对那群人比中指。
他说不要怕,老子在。
这是南半球七月底的一个夜晚。
船被停在柟国海岸,方圆几百公里看不到一个人或物。
这布满星星月亮的小岛正值仲夏炎热,任之初躺在甲板上歪着脑袋吹夜风。
就是这个时候,顾随靠在一边用手指碰了碰她的指尖,手指也缠住她的指腹,一根两根的,渐次重迭交缠。
他与她十指相扣,望着天空,耳边温热呼吸。
然后就开始做爱。
这次顾随没能好好给人抱进卧室,他说甲板挺好的,我想在这儿操你。
任之初突然想起相遇那天,他们不顾一切的做爱,吃完睡睡完做,日夜不休,船在原地停了两叁天。
叁年的时间真挺可惜,她原本可以多被他抱一抱的。
穴口那一段时间都是肿的,他叁年没操过她,哪怕胸口渗血肉棒也不愿离开。
如果醉生梦死能形容一段时间,大概就是那几天。
套子用了一个又一个,每次靠岸都要买好多。
那几天。
任之初就没好好的吃过一顿饭。
不是被他插着坐在沙发,就是被他吻住坐在床边。
他说想死在她身上。
任之初不愿意。
什么死不死的。
往后看,看一看往后的几十年,他都必须在她身边。
甲板被铺上软垫子。
夜灯被关掉,他们在海面做爱。
她被压住趴在软垫,腰肢被抬起,他手臂就撑在她身边,肉棒滚烫,顶住她就要进去。
“初初”
她嗯一声,攥住他手臂,下体湿的要死。
好刺激啊,好温暖啊,好爱他啊。
“真他妈想操死你啊。”他这么说着,咬上她肩头,齿痕伴着吻痕。
她来不及闷哼,被他操了进去。
“啊——”
空气中飘着海风的咸,透着盛夏的暖。
她说我好爱你,你操死我吧。
我真的好想哭。
太像一场梦了,真的。
你终于回来了。
我真的好想你。
他扯掉她挽住发髻的卡子,随手丢在旁边的银盘。
随后捏住她下颌,吻她侧脸,吻她眉眼,舔去她眼角的泪。
她方才散落的发丝松松的散开来,披在肩膀上,披在他手臂上。
他抓住她胸前晃荡的蒲团,感受她的柔软,感受晚风融入她的柔软。
“听到了吗?”
她嗯嗯啊啊,被操的穴肉外翻。
他力气太大,受了叁年的罪,身上的肌肉比原来更坚硬,操她不遗余力。
他的喘声回荡在耳边,她只能听到他的粗喘和淫靡拍案。
“什么?”任之初脚指蹬上他的脚心,缠绵悱恻。
她的手被他按在甲板,指缝被他手指一根一根的填满,被攥的好紧好紧。
顾随胸膛滚烫,贴上她的脊背,吻上她的指节。
指节皙白柔嫩,上边一条纹身,是条不规则的细线。
他被她攥住画了条细线,后来她去文上,怕洗掉了他回来不认账。
“没事儿。”他突然就不知道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