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小姐……呃呃?”管家愣住了,什么?已经有了家世?
这……虽然许多读书人都考了好几次,年级大了不得不先成家立业,但这位公子,如今也才刚刚及冠吧?
脑海中浮现一个乡下女子的形象,古来多少读书人金榜题名后便抛弃糟糠之妻,管家也是茶楼的常客,说书人的故事让他不免有些担心。
要是抛下原妻娶自家小姐,这种人可要不得啊。
另一边,陆元瑾可不知道管家的忧心忡忡。
他想起那位有过几面之缘的女子,温柔婉约,知书达理,同时又能卖方子,开店铺,冰雪聪明,着实是一妙人。
如果没有她,施傅兴未必能走到今天。
提笔写下回信,封起,正要给管家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你去问问小姐,有有没有一同寄走的信。
管家:“……”
他有些看不懂老爷了。
只不过从陆南蓉那儿出来后,管家踌躇多久,还是去了夫人的院子。
秋闱开始的前一天,邬颜拉着施傅兴和宁邵去外面散心。
搁在现代,高考之前学校都会给学生放假,苦学十二年,到了临头,需要适当放松一下,省得晚上失眠无法入睡,从而影响第二天的考试。
宁邵听了之后简直举双脚赞同。
他虽然坐在书房,但完全看不下去书,可惜宁父一直盯着他,幸好有邬颜解救,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观世音菩萨。
点了一壶碧螺春,要了几碟小点心,茶楼二楼的雅间,几人一边喝茶,一边听着楼下说书人的故事。
无外乎是才子佳人的故事。
穷书生上京赶考,夜宿破庙,偶遇躲雨的富商小姐,两人暗生情愫,却因为家身份地位遭到小姐家人的阻挠。
穷书生发奋读书,一朝高中状元,富商悔恨不已,主动上门提出两家结秦晋之好。
雅间内,邬颜端起茶杯,热气晕染出白雾,她轻启皓齿,吹了下,心想,果然草根逆袭,自古以来都受众人追捧。
接下来,应该就是穷书生迎娶心爱的人,走向大团圆了吧?
这样想着,却听下面的说书人醒木一拍:“莫欺少年穷,昔日本官是穷书生,而今却高中状元,富商你狗仗人势,狗眼看人低,本官自是不屑为伍,且本官已与宰相千金定下亲事,怎可背信弃义,辜负一个女子?富商你还是速速离去吧!”
闻言,邬颜嘴中刚刚温下来的茶差点儿喷出来。
什么鬼?你和富商小姐月下的誓言呢?都把人家睡了,现在却说不能辜负宰相千金?逗人玩呢?
这个草根逆袭故事雷得邬颜内焦里嫩,然而其他人却不是同样的看法。
“好!状元郎做的好!莫要答应那富商!”
“哈哈哈,好一句莫欺少年穷!”
茶楼里喝茶的都是书生,这种故事,正好戳到了他们的点上,来此秋闱,谁不想考上举人呢?
听着听着,就觉得那穷书生已然就是自己,曾经被人嘲讽、看不起......不免产生共鸣。
甚至有个书生站起来,义愤填膺道:“富商这种人着实常见,在下便见过许多,瘠人肥己,视我等家贫书生犹如草芥,何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哼!此次秋闱,在下一定蟾宫折桂,榜上有名!”
邬颜一脸黑线,这位怕是将自己代入进去了,要是真的有这本事,怎么还在这儿听书喝茶呢?
咳咳,当然,她自己真的是带两个学子放松。
楼下“热闹”一片,雅间里,宁邵气愤不已,他觉得那富商着实可恶,状元郎居然只将对方赶出去,实在太便宜富商!
“若是在下,一定要将其嘴脸告诉世人!”
邬颜好奇,不由得出声问:“那富商小姐怎么办呀,不是许下终生了吗?”
宁邵一愣,仿佛是刚想到这个问题,不确定道:“如果还有情义,或许可以再续前缘?”
果不其然,宁邵话音刚落,底下的说书人便嘿嘿一笑:“状元郎娶了宰相千金做正妻,又将富商女儿纳为妾,最后啊,作享齐人之福咯。”
邬颜:“......”
绝世渣男。
宁邵挠了挠后脑勺,此刻,他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了,非常没有眼神力地问雅间的另一位:“施兄,你觉得呢?”
邬颜放下茶杯,眼神似刀子般看过去。
她就想看看这群普通的男人,是不是都是同一个想法。
施傅兴被突然提到的时候,正在走神。
他其实没有听几句,隐约听到后面作享齐人之福,男人四妻五妾很正常,只不过他没有多大兴趣,且承诺过只会有邬颜一个女人。
见宁邵有些着迷,不由劝道:
“话本而已,宁兄切勿太放在心上,如果是现实,当今圣上岂会钦点这种背信弃义之辈当状元?”
邬颜哼了哼,小声道:“算你过关。”
宁邵后知后觉问题所在,立刻摇了摇头:“施兄说的对,富商虽然可恨,但状元郎却据此抛弃富商小姐,也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