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三皇子将纸条烧掉,阴狠道:“派人盯着,一旦发现问题,立刻报来!”
几个皇子间暗潮涌动,表面上却兄弟友恭,一派和谐。
施傅兴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他只是翰林院编修,一个七品小官,哪怕被太子看好他会踢蹴鞠的本事,也挡不住身份低微。
这些日子他会在下午时分,从翰林院离开,去皇宫里的蹴鞠场和太子的队伍一起练习,看得其他人羡慕有之,嫉妒有之。
郭齐顶着一张眼角紫青的脸,时常在背后阴阳怪气,但也只是自己个偷偷说,毕竟施傅兴现在已经抱上太子的大腿,说不定哪天就能升官。
或者万一在太子面前说自己几句不好的话,可就完了。
于是,郭齐最近都是背着是施傅兴走。
看得众人新奇不已,还以为对方在家“摔跤”,一摔摔清醒了脑子。
骑马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施傅兴因为游.街对骑马产生了恐惧感,不管殷焱怎么示范,他也无法克服心中畏怯。
马儿跑起来颠簸地厉害,施傅兴很想放声大叫,可是那样也太过于无礼,有损君子形象,且在场那么多武人,只要他敢喊,必定会被人嘲笑他“胆小怕事”。
据他多日来的观察,太子对待文人和武人并没有区别,甚至热衷于鼓励武人看书,文人习武,以至于施傅兴想说“有勇无谋”,都找不到人。
此刻,他在马背上被马儿拖着跑了十圈,屁股仿佛裂成了八块,他甚至在心中偷偷想,若不然随便学一学,等颜娘过了这些天的热度,想必就放下此事。
他的想法刚出来,殷焱便一眼看透,绷着张脸,实在不知道这种柔弱书生哪里好,且强扭的瓜不甜,今日再练下去想必也没有什么效果,了然道:“今日先到这里,施大人先回去吧。”
闻言,施傅兴松了口气。
他一刻也不想多待,匆匆拜别离开。
没想到刚出皇宫,就遇到了自家的马车。
马车是新买的,马车夫也是不久前雇佣的,邬颜掀开车门帘,从马车上下来:“夫君。”
施傅兴有些惊讶,匆匆迎过去:“颜娘怎么来了?”
邬颜眨眨眼,眸光潋滟:“想你啊。”
施傅兴忍俊不禁,细看,耳根有些发红,不管多久,每次听到女人说这种话,他还是如此的反应。
因为练了一下午的骑马和蹴鞠,男人出了一身热汗,这会儿被风一吹,热汗变成冷汗,单薄的春装贴在身上,冷得让人打颤。
见状,邬颜亲昵地挎住施傅兴的胳膊:“起风了,夫君快些回去喝碗热汤,千万不要染了风寒,有什么事情我们去马车上再谈。”
“嗯,还是颜娘想的周到。”施傅兴看了一眼自己被抱住的胳膊,笑着摇摇头,算了。
两人上了马车,也就没有注意到,刚从皇宫里出来的几位大人。
“哼!世风日下!”
看到两人“拉拉扯扯”,其中一位言官当即不满出声。
“呵呵,林大人有所不知,”某人大人认出了施傅兴的身份,笑呵呵“解释”。说来也巧,这人正是殿试时阅卷的首席读卷官,“这位探花郎,现在可是太子手下的人呢。”
“哦?”林大人作为言官,品秩其实并不高,但却上能劝诫皇帝,下能督查百官,在朝廷中也是惹不得的存在,之前和陆元瑾对着干的便是他。
朝中众人都知道,林大人这人恐女,因着陆大人女儿整日抛头露面,他就觉得陆家家风不正,这样的人位居高位如何了得?于是时不时就要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读卷官不经意地开口:“林大人虽然是好心,但下官还是奉劝你一句,不要和太子对着干。”
林大人一听,本来还没有多少的火气,“噌”得就燃起来了,他连皇帝都敢骂,还怕一个探花郎?!
当即甩袖离开,他要回家写奏章!
马车塞了一大堆物品,即有颜色新鲜的布匹,又有样式奇怪的推车,更多的是些小玩意,施傅兴随手拿起一个拨浪鼓,在眼前转了转:“怎么买了这么多小孩子的玩意?”
邬颜眨眨眼,坏心思笑着回答:“当然是颜儿提前为以后和夫君的孩子准备的呀。”
闻言,施傅兴手指一顿。
“怎么,夫君不愿意?”
邬颜原本以为男人会高兴,然而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如此。
说起来,自从那晚回来后,他便一直有些奇怪。
比如自己想要和他谈一谈关于孩子的事情,但几次都被对方岔开话题。
她想不明白,明明那时候得知自己未有身孕,施傅兴是感到失望的。
“……”
回忆起那一晚的事情,满目的鲜红色,施傅兴抿住下唇,手指有些抖:“如果你不想要孩子,我们可以不要。”
邬颜看皱眉他:“夫君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其实颜儿并不是不想要,只是有点儿害怕。”
女人生孩子可谓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邬颜没有经历过,但是听过、见过许多女人家因为此事而吃苦,尤其在条件不发达的古代,没有什么剖腹产,无痛.生.娩,也时常会遇见难产,就算生下来,许多女人因为没做好月子而落下一身的毛病。
所以,她会很害怕是人之常情。
——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