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杨昭仪将床头案几上的茶壶猛地砸在了地上。
宁樱可是前几日推了她的, 太后与皇上不追究就罢了,皇上竟然还临幸她, 那在别的妃嫔眼里, 她成什么了?不就是个笑话吗?
杨昭仪又要砸茶盅。
绮云拦着道:“主子别这样, 为今之计只能忍着了,宁昭容如日中天, 主子若与之作对,恐怕对自己不利。再说, 主子生气, 别的妃嫔难道不生气吗?主子还是好好养伤吧。”
杨昭仪手一颤, 缓缓靠回床头。
是啊, 她还能做什么呢?宁樱现住在玉芙宫,不说不好下手, 她与自己有过节,就算有机会动手,皇上也会怀疑她,那就只能一直养伤。
杨昭仪闭起眼睛。
金太医来看过徐贵人的病之后,徐贵人很快就好了, 起身去永安宫道谢。
甘露撑着伞道:“主子也不必这么着急去。”
还能拖着吗,宁樱都被临幸了,她躺在床上等死不成?徐贵人前几日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感觉心脏被戳了一刀似的。
端午节她因病没有露面,太后还会关心她,派去金太医,可皇上呢,却把宁樱叫去外面,后来更是召到文德殿。对比下来,她何其的悲惨,徐贵人无法忍受,她走的更快。
听说徐贵人来拜见,太后让琥珀请进来。
“不是才好一些吗,怎么急着出门?”
“上回端午嫔妾不曾陪娘娘一起过,心里总有些不安,嫔妾还记得去年的事情,娘娘赏了嫔妾一只豆沙粽子,十分可口。”徐贵人跪在地上轻轻擦拭眼角,“嫔妾真的很久没有见到太后娘娘了。”
太后未免愧疚。
这些妃嫔都是她选来的,可这两年留在宫里,白白浪费了美好的年华,要怪真是要怪她,秦玄穆是一早就反对了的。
可她也是为皇族子嗣着想,太后叹口气,让姜嬷嬷将她扶起:“瞧瞧你瘦了好些,这样吧,今日留在永安宫用膳,我看你得好好补补。”
“多谢太后。”徐贵人差点哭了。
太后吩咐御厨准备膳食。
徐贵人一直乖巧的陪着太后说笑。
其实一开始太后也挺喜欢徐贵人,喜欢她灵动的舞姿,喜欢她娇俏的脸,嘴巴也挺甜,可秦玄穆不喜欢,太后也只能作罢,别说后来秦玄穆对宁樱有意,她当然就更偏向宁樱了。宁樱的琴还弹得那么好,深得她意。
但徐贵人也很可怜,太后想安慰一番:“你最近也不曾练舞了吧,可会生疏?”
徐贵人道:“嫔妾八岁就开始练舞了,已经刻在骨子里。”
“那等你好了,跳给我看看。”
“是。”徐贵人欣喜。
等用完膳,徐贵人从永安宫出来,径直去了玉芙宫。
宁樱正在吃午饭。
月桂来禀告:“主子,徐贵人求见。”
奇怪,她来干什么?
宁樱漱了口:“请她进来。”
月桂应声。
路过院子的时候,徐贵人这回仔细看了,果真是茉莉花,枝条都抽了出来,许是很快要长出花苞。
她竟然没有再多种兰花,徐贵人甚为不解。
“见过宁昭容。”徐贵人走入内殿行礼,“上回姐姐送了枇杷,一直都没有机会多谢呢。”
宁樱道:“这话倒让我惭愧了,枇杷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是听说你咳嗽让你试着吃吃的……如今可痊愈了?”
“是,金太医开得药。”
专门说金太医,是想炫耀吗,宁樱笑一笑:“太后真的很关心徐贵人你,上回端午节听说你病了,马上就派了金太医。”徐贵人就等着听这话吧,听完赶紧走吧。
徐贵人抿唇一笑:“再如何也比不上姐姐你的,姐姐此前可是隔三差五都在永安宫的呢。”
“只是琴艺得太后喜欢罢了,妹妹的舞姿也不差。”
“那倒也是,要说真得太后喜欢的,恐怕还是廖姑娘吧。我刚才在永安宫就听太后提到廖姑娘呢,恨不得让她住在宫里……是了,姐姐是教廖姑娘弹琴的吧?到时候恐怕要天天见到廖姑娘了。”
挑拨离间,想让她痛恨廖清妍吗?宁樱心想,她是不喜欢廖清妍,但绝不会去动手。
宁樱支着粉腮:“廖姑娘其实挺讨人喜欢的。”
完全没有厌恶之色,也不知真假,徐贵人柳眉拧了拧,生出一个念头:“我只听过廖姑娘的名字,却从不曾见过廖姑娘,不如哪日她来学琴,姐姐也让我见一见吧?”
宁樱已知她想做什么,有些不屑。
徐贵人大概是没领教到廖清妍这个未来皇后的“本事”吧,那么正好,让她也来试试,替自己分担一点,她笑地格外亲切:“当然可以,等廖姑娘来了,我一定会派人告知你。”
没想到一口就答应了,徐贵人捉摸不透宁樱,出来后与甘露道:“刚才她说得是真话吗,竟然说廖姑娘讨人喜欢。”
能在一众妃嫔脱颖而出,岂会真傻?甘露摇摇头:“奴婢觉着是骗人。”
“可她真能装。”徐贵人捏着帕子,“装得一往情深,把皇上都骗过了。你刚才瞧见没,院子里全是茉莉,什么种兰花,挡箭,她都是在做戏吧?住进玉芙宫就原形毕露了。”
甘露道:“不过此招也未必无用。”
徐贵人摇摇头,她还不是学着种兰花,贿赂吕德初让他在皇上面前说些好话,可哪里有用?皇上根本就没召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