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的,这三名自由佣兵被它们盯上了。
沙猫群发出的次声波,化作一片无声的海啸,在空气中来回震荡,一圈接一圈地冲击着三名自由佣兵。
“啊!”费丽思最先受不了,纵身冲进树林,想要从这种折磨中逃出去。
“费丽思,别乱跑。”格里和奎克连忙追上去,想要拦住她。
但费丽思明显已经失去理智,完全没有理会身后的呼喊,只顾往前冲。
突然,她脚下一空,从一个斜坡上滚了下去。
“费丽思!”奎克没有抓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掉下去。还好斜坡并不陡峭,费丽思凭着本能,做出了规避动作,及时稳住了身形。
此时,格里却已经顾不上费丽思,因为在他们前面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有数十名士兵同时向他们举起了武器。他们穿着统一的全甲制服,一看就知道是来自军方。
格里和奎克抬起手,示意他们没有敌意。
不多时,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从队伍后面走出来,两道锐利的视线在三人身上扫了几眼,然后扬了扬手,士兵们立刻收起了武器。
格里等人一眼就认出了那名男子的身份,少将弥洛斯,托塔斯最年轻的将官,无数年轻人心中的偶像。他们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位少将大人,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紧张。
格里和奎克滑下斜坡,扶起费丽思,一起朝弥洛斯走去。
弥洛斯身姿笔挺,带着军人特有的威仪和气势。一对金色眼瞳,给人一种刀锋般的凌厉感,令人不敢直视。越是靠近,那种压迫感越是强烈,好像连呼吸都变得凝滞起来。
“自由佣兵?”弥洛斯看着他们,“你们怎么会出现在危险区?”
“我们的定位仪失去信号,迷路了。”在对方的盯视下,格里全身肌肉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从低危区迷路到高危区?”弥洛斯平淡的语气中透着几分冷意。
三人沉默不语。
弥洛斯又问:“你们还有其他同伴吗?”
“没有了。”
弥洛斯冷冷地盯着他们:“三个人就敢闯高危区,你们是嫌命太长吗?”
奎克有些不服气,正要反驳,弥洛斯打断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在跑什么?”
三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困惑的表情,刚才那种疼痛的感觉已经减轻了,但是他们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弥洛斯手臂上的探测仪突然震动起来。他拿起来看了看,上面显示周围出现了超出人类辨识范围的声波频率。
他目色微凛,余光瞥见费丽思绑在腰后的小沙猫,突然抽出长刀,银光一闪,绳子应声而断,小沙猫吧嗒一声掉在地上,费力地挪动着。
整个过程不到2秒,格里等人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他们脸色难看,惊疑不定地望着弥洛斯。
弥洛斯用脚勾起那只爬了半天都没爬起来的小沙猫,对他们三人说道:“你们不知道沙猫发出的声波能够刺激人类的神经吗?”
三人脸色微变,终于知道刚才头疼的原因了。
弥洛斯低头盯着地上那只一步一挪的小沙猫,心想这要是他的士兵,早八百年被拖出去凌迟了,动作慢成这样,难不成还得让人送它一程?
这么想着,弥洛斯还真的叫来一个士兵,让他把这位大爷有多远送多远。
小沙猫被带走后,探测仪上的声波频率逐渐趋于正常。
弥洛斯点开自己的个人终端,将一份电子地图传给三名自由佣兵,说道:“顺着路线就能回基地了。你们尽快离开高危区,这里不是你们赚贡献点的地方。”
“弥洛斯少将,冒昧问一下,你们这次来高危区是为了什么?”格里发现这支队伍中没有一个研究者,他们显然不是为了考察。
“无可奉告。”弥洛斯留下四个字,转身而去。
探索星的三个城市基地,隶属于不同势力。有关蛰伏真菌的事情,暂时还处于保密阶段,至少要等研发出解药后才会对外公布。预防被其他势力打压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防止有心人利用蛰伏真菌扩大恐慌。
不远处的安亦一直在留意弥洛斯这边的动静,她对他们这次到来的目的也挺好奇的。如果不是为了考察,那么,难不成是来抓她的?
安亦觉得自己还是很有抓捕价值的,把她研究透彻了,人类绝对能够进步几千年。安亦恬不知耻地给自己点了个赞。
接下来的重点,就是监视弥洛斯他们的动静。以前都是弥洛斯观察她,现在换她“偷窥”他,突然有种风水轮流转的快-感。
打发走那三个自由佣兵后,弥洛斯立刻将队伍分为几个小组,以梭车为中心,向四周辐射搜索。
安亦很快发现他们并不是来抓她的,而是为了寻找那种孕育好真菌的朱果。
她琢磨了一下,这才想起当初被自己忽略的一个人,那就是变成真菌母体的纳丁。只要有他在,真菌就会继续传播,想必现在3号基地已经有不少人被感染了。
安亦觉得这件事,她应该负一部分责任,毕竟她是当时唯一一个知道纳丁是母体的人。但是她却忘记提醒弥洛斯,导致真菌再次扩散。
虽然她现在是一只异生物,但她还有一颗属于人类的心!安亦握了握自己的爪子,眼眶中燃起坚定的火焰。
弥洛斯的小队每次搜索范围不超过一千米,搜索完毕便返回梭车,等待下一步指使。士兵们训练有素,一般不用一个小时就能完成一次搜索,然后继续向前推进。
他们今天的搜索即将结束,弥洛斯本以为他们会一无所获,结果在入夜前的最后一次搜索时,一支小队带回了喜讯,他们找到了五铢蛰伏真菌。
弥洛斯当场为他们每人记了一功。
一名士兵不好意思地说:“弥洛斯少将,您不用给我们记功。”
“为什么?”弥洛斯问。
士兵回答:“我们遇到了安达苏卡,这些蛰伏真菌是他带我们去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