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自己今晚会受苦,但是下一秒就发现向下移动的笼子停了,方晓看向站在高空开关旁的人,问:“为什么不沉下去……”
行刑官转身走了,下了几个台阶,便不见了踪影。
四周气氛安静,除了方晓轻细的呼吸声以及卡利稍微重的呼吸声,便是一根银针掉落,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而行刑官休息室,敞沙跟行刑官说:“放了她。她受不了那些。”
行刑官多看了敞沙一眼,直白说:“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您说,‘这个女人将要在牢里待半个月,这期间,她跟我无关’,现在为何又跟你有关了?”
卡利直白不解释,“经我手的人,还能跟我没关?”
行刑官端着杯子,慢悠悠喝下一口白开水,道:“行。依你。”
敞沙待在休息室,行刑官出门左转再右转,到了深池旁,对着空气说:“有些雌性,仗着自己的性别自以为傲,殊不知,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方晓抬头,听懂了行刑官的话,说:“你同样令我刮目相看。”
这世上有一种男人,即使带着面具,五官硬朗,也能看出是个对同性有兴趣的家伙。
行刑官上了台阶,扳了一下开关,便见钢制笼子上升,之后,便走了。
方晓看着行刑官远离,松了一口气,之后看向下方依旧平静如水的卡利,顿了一会才说:“如果我死了,你离死也不远了。”
没人应答。
过了许久,方晓已经准备闭目养神,却听到深池中的男人说了第一句话,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电锯声,但镇定的语气加成,并不会难听。
“少说两句,不是谁都会回应你的自言自语的。聒噪。”
方晓直接脱了乳罩,一扯,扔到了卡利的头上,然后闭上眼睛,一点看不出之前暴走的模样。
而下方的男人,沉静了好一会才说:“下次你再往水池里扔遮蔽物,我会跟行刑官说。”
他稍微扭了头,便将乳罩抖落,然后一脸复杂抬头,看着上方那个连脸都看不清的女人,说:“别装作认识我,显得你有所企图。”
方晓没应声,仿佛就是如卡利所愿,不再对他殷勤了,这让卡利继续低头,也冷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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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休息室的行刑官坐在了椅子上,双腿大开,眼睛微眯,看着另一侧坐着的敞沙。他坐着,也是靠在椅子上,但是显得很疲劳。这是他真实的姿态,行刑官看了很多年的姿态。
两人之间隔了一张木桌子,桌子上有茶水,有点心,还有一尊蛇形摆件,蛇盘旋在白玉竹子上,做出一副攻击的姿态。这副模样,不就像行刑官吗。
据说,他们两个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过行刑官原本不是蛇族部落的人。他有身份牌,但他特立独行,后来才进入部落,首先认识敞沙,接着认识卡利。不过,他一直对敞沙有一种欣赏加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种感觉迫使他想要一直待在敞沙身边,甚至,直白的说,他认为敞沙就是他的人。
行刑官说:“你已经把她送进来了,说好让我处置的。所以现在,我不能放她出去。得让她在牢里待几天。我在地牢那么多年都过来了,她只是待几天,就像旅游一样,其实是便宜她了。”
这歪理,让敞沙也无话可说。
敞沙临走前道:“别行刑。她比你想象得还脆弱。”
行刑官恭送敞沙,道:“得,你是大爷,七成听你的,三成我决定。”
说起来,这行刑官也是跟方晓没有额外的交流,方晓在地牢都要发霉了,他也不会多关照她一点点。
时间越晚,方晓就越觉得身上难受,她最受不了这些了,浑身脏兮兮的,之前参观地牢时因为心里有事,便也没将注意力放在身上,这一旦安静下来,便像个被蚂蚁光顾的人,浑身痒兮兮。
可怜她啊,干啥事啥事都做不成。本来打算从敞沙入手,顺便献身什么的,使个深入交流的美人计,但不知为啥,硬是没有成功。而到了这最中心一层地牢,眼看下面那个颓靡的家伙比她还脏,还恐怖,还命悬一线,她就又升起了一种复杂的感觉。
带着拔凉拔凉的感觉,方晓蜷缩成一团,睡着了。
第二天,天光大亮。敞沙也出门了,在森林里打个猎什么的,但一切都小心翼翼。虽然他强,但是有人比他更强,需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他也是独自一人,春季的小型狩猎活动,他一般都是一个人独立出行的。而部落内的其他人,则多会结伴同行。
晚上回到部落,他本以为行刑官会将方晓送出来,结果还是没有。他跟安纤纤说了一声,便走了。安纤纤那个望眼欲穿呐,无论到什么时候,女人的视线都是放在男人身上的。无论是否心动。有时候不心动,也会依赖。
她现在生气,就像当年她第一次因被劈腿而和男友分手的样子。狐狸精到处都有的,特么的,方晓目前在她眼里无异于第三者。
这种女人,不遇到还好,遇到就要撕碎。出气是一定要的,但怎么出又是另说。
而敞沙,还没有到达地牢最底层,便见到了从密道出来的行刑官,行刑官一脸冷漠,还有一点茫然地说:“你送进来的那个雌性,发烧了。我有药,她不吃。我开玩笑说我马上会放她,她也不理我。脾气真好,这雌性,很有你受的。”
这时候了,还开玩笑,敞沙哪里会接茬,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行刑官一脸“你冤枉我”,叹道:“也没做什么,就是,放了几条小蛇,小蛇把她吓得脸都白了。你是没看到她那个样子,我的妈,我看着都觉得可怜,但是又解恨。还有她那个眼神,看着我,明明眼泪已经蓄起来了,但是又像要把我吃了一样。凶狠倒是不凶狠,但是吧,这种雌性很难搞的,劝你不要放太多心思在她身上,不然,被她吃了的人是你哦。”
敞沙充耳不闻,只说:“你哪里来这一套理论。之前你说纤纤有心机,不单纯,现在又说方晓。她们又不是蛇族,怎么会与蛇族雌性一样。”
他不以为然。
说完,他又说:“以后别吓她了。不经吓。你多吓两次,她就受不了了。”
行刑官呵呵一笑,反而说:“我看,她经吓。越吓越顽强,总之,我看她那眼神就知道,她不会轻易服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