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说话声,季安逸侧过头,笑着喊了句。“哥。刚小木过来了。”然后,把刚刚的事简短的说了遍。
王宝儿一听,立即说道。“我觉的,苏老板说的不错,咱家的井水别让外人来挑了,倒是刘阿麽他们几户,平日里跟我们走的近,性情也好的,可以让他们过来挑,不然,那些大城里的人过来了,咱村有些人肯定会把萝卜卖给他们。”
“哥,我是这么想的。一会小二会上村长家学拳,我把这事跟村长说一说,召集全村的人,直接把事情告诉他们,往后村里的萝卜和黄豆我都收了,以后,我琢磨出什么吃食方子,里头需要的农作物,都不能卖给外人,我全用比市面高一铜板的价格来收购,若谁家不愿意,就不能再过来挑井水了。”
高出一铜板的价格,是经过他深思熟虑的。
村里大多数还是拎的清明事理的,他把其中关系简短的说一说。
晚景城的人过来买萝卜,到时候研究出了味道更好的小吃,苏老板的生意差了,下的单子自然就少了,他也挣不到什么钱了,这口井本来就是他阿麽阿爹护佑着他,想让他跟小二俩小口日子越过越好,若是这口井让别人日子越过越红火,他家反而越过越凄凉,这事搁谁身上都会受不了。这里,要把话说明白直接点,绝对不能含蓄了。
当然,还有一个事,也得清清楚楚的说出来,就是这口井若苏老板不护着,到时候咱村一个都落不着好,谁也别想再跟着沾福了。
这种强抢的事情,在周边时有发生,其后果村里人怕是比他更明白些。
最后,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是这些农作物,他愿意出比市面高一铜板的价格收,点出他日子过好了,自然也想着法子把大家伙的日子带起来。
这是季安逸目前想到的最好说词了。
大部人听了,心里头应该不会再生什么负面情绪,只是小部分性情自私的人,可就没这么好打发了。
这不是他关心的,他们若不愿意依着他说的办,那成,他也就只好不留情面了,没了井水种出来的只是普通农作物,那点多余出来的价值自然也就没了。
“嗯。这法子好。”王宝儿是个地道的古人,也是个地道的农民,一下子就明白了,季安逸把价位往上提一个铜板的深意,这点,他很赞同。
现在,家里的三样吃食,都特别能挣钱,其利润大的简直不敢想像,他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有几户人家往日对他照顾颇多,现在能带着他们一起挣多点钱,他心里头很欢喜。
“哥,还有个事。”这是季安逸刚刚想到的好借口。
空间里的那二百两银票,原来是准备来年看着时机差不多了,就拿出来一部分来到镇上租个铺子,开个卤猪肉铺,挣了几个月的钱,再买个铺面下来,这些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现在出了这事,他改变了计划。
他想把这二百两拿出来建个跟村长家差不多的小巧院落,把院墙堆高堆牢固些,在后院开个小铁门,每天差不多到了挑井水的时候再打开,其余时间都关上,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有人过来偷井水了,整个人也能完全踏实下来。
这是其一,最最主要的事,他早就存在要建一个院落的心思,十一月新建了青砖屋,再过两年可以建院落了,要推了这青砖屋,总觉的太浪费了些,不如趁这机会,直接建个院落,做起事来也相对的要安全多了,隐蔽性更高点。
至于钱的事,就是说苏老板借给他一百两,他自己也支援他一百两,这借口很完美。
这口井紧紧扣着他们俩的生意,太重要!
“小木还带了话过来,苏老板他愿意出一百两,再借我一百两,建一个有院墙的院落出来,这样,就不用担心井水被人偷挑了。正因为有了这话,我才想到了刚刚的解决法子,免了后顾之忧。”
一百两……
王宝儿听着直接傻眼了。在他的世界里,十两都是好大一笔钱,一百两他想都没有想过。“季哥儿一百两那么多钱,苏老板怎么会说拿出来就拿出来,还有,你借他一百两,这得还到什么时候。”
想着从此他们身上就压了一百两的债,他现在光想想,就觉的都有些喘不过气了,这以后夜里还有睡的踏实?
“哥,这口井对我们很重要,对苏老板而言,也是同样重要。这一百两听上去挺多,其实仔细一想,也没那么可怕,你看,六十铜板一斤的鱼酱,运到晚景城,苏老板最少得翻三倍卖出去,不然他没法挣大钱,他肯给我们这么高的价,自然是这生意他能挣更多的钱,才能舍得花六十铜板一斤进货。哥,你说对吧。”
王宝儿听着一愣一愣的,他整个人已经蒙了,完全没法思考了。
季安逸也没再多说什么,想着早饭还没弄,转身进了厨房准备早饭。
他如果没在现代生活过,估摸着比王宝儿好不到哪里去。这人呐,如果情况允许,其实应该多到外面走走看看,眼界宽了才能有大出息。
当然像他这种,出息向来不大,有个家,日子和和美美,细水长流的过着,自然就用不着在外面跑了。
“季哥儿。”好半响,王宝儿总算回过神来了,大步进了厨房。“这法子不妥当。”
顿了顿,他继续说。“不能平白无辜的拿人钱财,这样不好,而且还是这么大一笔数目,再者,借一百两,那是多么大一笔银子,就算我们现在能挣不少钱,也得两三年才能还,背着这么多债,日子都过的不踏实,季哥儿,我们这么着,另花一笔钱建个牢固的房子把井关起来,这样也是可以的。”
呃……季安逸显然没有想到,王宝儿会这么说。
原来他以为完美的借口,其实一点也不完美。
“季哥儿你听我的,这事你得听我的。”王宝儿有点急了,语气都强硬了些,焦急的在厨房里走来走去,走了好几圈,才重新停在季安逸的面前。“季哥儿你年岁还小,能挣这么多钱,可能会觉的钱来的特容易,一百两银子在你心里怕是没什么分量,可是,我跟你说,两百两银子,换做往常,是我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就算在咱村里,也没几个能有这能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这钱咱不能拿,更不借。”
这情太重了,就算苏老板是为了自己的生意着想,可拿出一百两太重了,不能接这钱。
“季哥儿咱有句老话,你得记着,牢牢的记在心里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王宝儿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季安逸。
对。是他没想周到。季安逸瞬间懂了,王宝儿心里头的种种想法。“哥,我知道了,明天小木过来了,我就把钱还给他。”
哎早知道,他实话实说可能……可能会好些吧。
只是那实话,还真不好说,在他看来冰刨方子得二百两是应该的,或许哥心里头就不这么想了,毕竟这冰刨法子不如这三样吃食,是自己做出来的货,真说出来了,在哥的想法了,可能会认为只是他一个胡乱的猜想,只动了动嘴皮了,就得了二百两,有点可怕了。到时候又不好往细里解释了,哎,算了,这二百两还是老实点搁空间里吧。
价值观什么的,还有待磨合。
“对。”王宝儿听着这话,心里顿时踏实了,露出一个笑,揉了揉季安逸的头发。“季哥儿没事儿,我们一步步来,不能太急进了,不好。”
“哥,我知道了。”季安逸很认真的应了。
吃过早饭,关好屋门,三人一起去了村长家。
村长带着他的两个小孙子正坐在梧桐树下,刘大麽没在院子里,这时辰估摸在屋里忙家务。
“刘阿爷。”进了院子,三人齐声喊了句。
村长瞧了眼,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今个过来有事?”
眼睛真毒辣。季安逸在心里嘀咕句,笑着接道。“刘阿爷又有点事要麻烦你了。”说着,将事简洁的概括了下,顺便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