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对村里的人员有个清晰的了解,仅扫了几眼,他就知道有哪几个仍躲山里没有出来。
面对头目的问话,村长犹豫了一下。“都来了。”声音苍老的不成样子。
“是吗?”头目仍笑呵呵的看着村长,紧接着,他脸色一沉,看向人群。“人都来齐了吗?我要听真话。回答真话的人,不会被洗劫粮食和钱财,也不会被烧掉房屋,另外,我给二两银子做奖励。”说完,他拍了拍搭在马背上的鼓鼓袋子,脸上的笑又加了几分。“这里,全是银子。白花花的银子。”
这话一说,村长的身体微不可见的摇晃了一下。
真狠呐!
却还是存了一点点希望,他在村里还是有些威望的,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别犯傻,站起来拆他的台。
谁知道,这帮子马匪强盗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诺大个村子静悄悄的,明明是正中午,今个有太阳,温度适宜最合适干活计了,这会,却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气氛带着让人窒息的沉重。
等了一会,见没人出声,头目乐呵呵的笑了,那笑声,怎么听都带着一股子阴森血腥感。“既然人都来齐了。兄弟们,每个小分队抓五人,进山搜刮藏起来的粮食和银钱,动作麻溜点。不配合者,别一刀砍死了,那大腿手臂什么的,剁一下死不了人,让他好好的享受一下反抗的滋味。”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我说,我说,别抢我们家的粮食,就剩那么一点点了,别烧我们家的屋子,没了粮没了屋子,这个冬天肯定挨不过。山里还躲了人,原家原二贵俩口子,还有孙家孙子中俩口子,对了,孙家的老阿麽也没有出来,还有,还有李家阿麽李招财他们都没有出来。没抢我家的粮食,别烧我家的屋子,我都说了,这都是真话,真是真话。”
原本村长悄悄的松了口气,还算有些欣慰,却没有料到,在这最后,会有人挺不住出来说话了。
这人心呐……
扑嗵一下,村长倒在了地上。
“村长。”季安逸三步并两步冲了过去,同时嘴里喊着。“李大夫,李大夫。”
紧接着,呆愣的村民们都反应过来了,齐刷刷的围了过去。
路过吴二哥儿身边时,有些村民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些性子急冲的,伸腿就是一脚踢过去。
“干愣着干什么,麻溜点做事。还想不想吃中午饭了。”头目见场面有些失控,大吼一声。
马匪们回过神来,不管这些村民愿不愿意,每个小分队随手抓了五人,朝着山里走。
“磨磨叽叽的,先给他一刀子,看他老不老实。”头目怒火中烧的继续吼着。
“我们三家的粮食是藏在一起的。我们几个带你们过去,留着他们两个扶村长回屋。”刘阿麽看着面前的马匪,语气特别的平静,只是那双眼睛却透露出一种,恨不得喝其血撕其肉的愤怒。
头目听见了这话,挥了挥手。“赶紧去。”
刘阿叔和他的大儿子抬着村长往院落里走,季安逸想了想,对着王小二说。“我不放心村长,呆子我得过去看看。”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没办法不管,他得找个机会弄点灵泉水出来给村长喝着。
王小二看明白了季安逸的心思,他默默的点着头,松开了握紧媳妇的手。
就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村长的家就乱成一团,里面被搜刮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院落。
真真是丧心病狂。
“我去打点水。”季安逸说了声,出了屋后,他左右看了一眼,小跑着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屋,把屋门关紧了,躲进了屋子的死角里,迅速进了空间,利落的打了小半桶灵泉水,出了空间后,他赶紧出了屋,来到村长家的厨房,装了一杯灵泉水,其余的全稀释好,把木盆和布巾搁木桶上,一手提着木桶一手提端着水杯快步往屋里走。
“刘阿叔你们去接李大夫过来吧,他腿脚有些慢。”搁了手里的物件,季安逸对着他们俩说了句。
李大夫匆匆忙忙的回家拿药箱去了。
“好。”刘阿叔心里头也是这么想的,就等着季安逸回来了,他们才放心走。
等着俩人走后,季安逸赶紧端起水杯,坐到了床头,才扶起村长,正准备喂灵泉水,就听见身后的开门声,手一抖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会是马匪吧……
忙侧头一看,狠狠的松了口气。“刘大麽。”
刘大麽老了,走路不快,一直跟在后头追着,最近老伴身子不太好,他担心的紧,精神也有些不好,又经了这么一桩事,没有倒下全靠着一口气在撑着。
老伴已经倒下了,他得好好的,他必须要好好的,才能照顾好老伴。
刘大麽喘气就跟拉风箱似的,光听着都让人心里揪的慌。
“刘大麽你好好坐着,先歇会,桶里的水是干净的,你舀些喝着解解渴。”桶里的灵泉水,虽掺了些水在里头,但效果还是不错的,比井水的效果还要更好些。
说完,季安逸就小心翼翼的给村长喂着水。
一会李大夫他们就要过来了,再不喂灵泉水,可就没机会了。
好在村长还有些意识,可能也是口渴了,觉的这水滋味特别好,喝的还蛮快蛮急。
“刘大麽村长没什么事,他还能喝水,估摸着细细调养一阵就好了。”季安逸又说了两句,是想安抚刘大麽的心。
坐了一会,缓和了些,刘大麽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一杯水村长全喝光了,季安逸心里踏实了。
灵泉水的效果他是知道的,喝了一杯子,村长应该能挺住。
小心翼翼的让村长躺回了床上,季安逸立即拿着杯子给刘大麽舀了一杯子的水。“刘大麽你也喝杯水。”
正说着话,屋门被一股子大力气给推开了,刘阿叔背着李大夫一头汗水的跑了进来。
下地后,李大夫拎着药箱三步并两步来到了床前,给村长一把脉,愣了愣,又仔细的把了把,然后笑了。“没事,村长没事。估摸着一会就能醒了。”
果然习武的人,就是不一样。
李大夫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真是虚惊一场了,刚刚把脉时,他吓的后背都给惊湿了。
村长没事了,季安逸心里头牵挂着呆子他们,说了一声,就匆匆忙忙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