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您说什么......要招兵?”一个长得肥头大耳,一看就没要过饭的青袍官儿问了一句。
“这位是......”朱由检扭头看了眼毕自严,他不记得在崇祯四年的殿试中见过此人。
毕自严马上道:“陛下,这位绥德知州张好古,他是崇祯元年的进士,是南直隶徽州府祁门县人士。”
这胖子满脸堆笑着向朱由检行了一礼,“万岁爷,臣是崇祯元年戊辰科三甲第一百零八名进士.,已经在陕西为官三载有余了。”
“已经在陕西当了三年多官了?”朱由检瞅了一眼这肥头大耳的张好古,一看就是富贵相,看来在陕西这边也没受穷啊!
张好古回答道:“是啊,臣在陕西这穷乡僻壤当官都三年多了。”
“你该是生财有道的官儿吧......看着可比别的官阔多了,”朱由检半开玩笑地道,“怎么?在不下雨的绥德州也能发财?”
张好古听了这话连忙摇头道:“万岁爷,臣哪里会生财啊?臣从小到大就视金银如粪土,一心只求圣人的学问。为官之后更是两袖清风,从来都不曾贪钱啊!”
“视金银如粪土?”朱由检端详了一会儿这个张好古,“那你爹是干什么?”
“家父是读书人,”张好古道,“现在还在家乡苦读。”
“可有功名在身?”朱由检又问。
“尚无功名,”张好古回答,“但是他老人家立志科举,年过六旬还在苦读,考了20次秀才都没考上也不灰心,臣相信他一定会在举业上有所建树的!”
这个张好古最多也就二十五六,三年多前中进士的时候也就二十二三岁......而他老子却考了一辈子连个秀才都不得。
这一辈子也就这样耽误掉了!而在大明这里,考了一辈子都不得个秀才的读书人还是很有一些的。
而没有秀才功名,可就什么优免都没了,
“那你爷爷呢?”朱由检还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也是读书人吗?”
“家翁是个儒商,在扬州经商,”张好古笑道,“颇有一点资产......”
他家原来是个大盐商,怪不得“视金银如粪土”,恐怕是挥金如土才更合适吧?东南那边,这样挥金如土的豪富应该有许多吧?就是不肯交税!朱由检叹了一声,心说:好在这些东南富豪都是亦商亦儒,是知耻的!等到数十万陕西饥民在数万陕西子弟兵的护送下到了东南,想必就会争先恐后的拿出粮食赈灾救苦了。
圣贤书毕竟不是白读的!他们这个些人还是知耻的!
朱由检笑着一挥手道:“张好古,朕记得你了......好好干,去替朕从绥德流民中招兵吧!此去东南数千里,没有兵丁护送,你们绥德州的那些饥民可走不到地儿。”
张好古自然只能接旨,跟着几十个陕西州县父母官一起走了,不过他心里面却有点把朱由检的话当笑谈——从陕西走到东南?得多少路啊!西安周边至少几十万人,一路上得吃多少东西?穷家富路啊,没个两三百万花销,他们能到得了东南?
......
“万岁爷,这是三边总制郑崇俭从固原发来的军报。”
几十个陕西州县父母官刚走,新任的帐前军总参议高弘图就给朱由检送来了三边总制关于甘肃战事的军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