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灵悄悄将倒了的茶杯扶正,假装没有看到水渍淋淋,“叔叔要不要起来走一走?老是闷在房里会更没精神的。”
她小脸真挚,全然是一副为他着想的作态,却忘了大夫刚刚耳提立命的卧床休养。
宋清昀掀开锦被,水已经渗透到底层,再这么盖下去,恐怕他就真的要生病了,“出去走走便算了,扶我到窗边的罗汉床小坐一会儿。”
他冲她伸出了手,五指修长挺秀,又细白分明,真的是比女子还要漂亮三分,江慕灵难免就存了几分小心翼翼,托扶着将他带到了罗汉床旁。
床-上留有薄被,勉强可做取暖用,宋清昀仅着单衣,难免受不得冻,顾自就躺了上去,为防其他突发事件,这回他只半坐着,躺靠于床-上,江慕灵重新到了杯茶,喂他喝的时候却又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嘶——”
宋清昀蹙眉,舌尖被热水烫的火辣辣疼。
他忽然觉得,装病并不是个好主意了。
“哎呀,叔叔,没事吧?”江慕灵注意到他的异常,以为他是呛到了,小手轻拍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
背脊处传来的依附温软而轻柔,她神色紧张,小脸上是未加掩饰的焦灼,宋清昀看着看着,一直郁结于心的那口气莫名就散了。
他应当是被妒意冲昏了头吧。
否则怎会干出现在这些事。
装病,亏他做得出来。
江慕灵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回答,难免有些挂心,“叔叔?”
宋清昀定了定神,大手一抬,握住了她细白的手腕。
江慕灵眨了眨眼,他语调淡淡,“无碍。”
堂堂东临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了博得一个女儿家的在意,居然能装病卧床,让人家伺候。
如此有违礼教之事,亦将男女大防抛诸脑后,他与洛庭柯又有何区别?
宋清昀很缓很缓的长舒出一口气。
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为何不趁机提升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此举虽然卑劣,但感情方面的事本就不能以君子之道对之,否则他洛庭柯又怎会横插一杆,从他身边抢走慕灵?
于是乎,诸如此般,宋清昀很完美的说服了自己,并且坚定了这种行径,以取得利益最大化。
“头稍微有点疼。”想通以后,他立刻进入了状态,以手撑额,修眉微蹙。
不出所料的,江慕灵果然表现的很关切,并且很担忧,“很疼吗?慕灵给您揉揉吧。”